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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后,周负雪手上的水渍都gān了,他愣是找不到明烛任意一个优点。
周负雪:“……”
他想了半天,最后终于将其最根本原因归功为明烛的脸皮比那城墙拐角还要厚上三分,周负雪长到十岁,还从来没见过有谁的脸皮能厚过他家大师兄的。
想通了这一点,周负雪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并没有对明烛那样一点优点都没有的人特殊。
他心道:“我才不是关心他,只是想尽一下师弟的本分。”
周负雪又想了想,才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自言自语道:“就当是之前早课时他帮我解围的报答。”
这么一抵,他顿时浑身舒坦了。
可喜可贺,解围这一事终于被周负雪给抵完了。
他说完之后,又道:“那长生殿他背我回来、废剑冢他的护身咒救我一命,这两件事呢?”
……行,留到后面继续抵吧。
若是沈娣安在此一定会将明烛扯过来朝着他咆哮,让他瞧瞧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斤斤计较。
周负雪抱膝在长廊下凑合睡了一会,天光大亮时被院门突然被人推开的声音吵醒了,他一惊,连忙站起来往外看。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雨幕如疏帘,周遭氤氤氲氲,明烛一身红衣撑伞拨烟而来,大概是觉得周遭无人,明烛那妖冶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羽睫微垂,泛着异样的冷漠。
周负雪站在长廊上看着他,愣愣道:“师兄?”
拾级而上的明烛像是猛然惊醒,抬起眼睛迷茫地看了周负雪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漾起了一抹笑容,他快步走上来,道:“小十三晨安啊,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啊,要去上早课吗?”
周负雪没有说自己在这等了一夜,只是道:“师兄的伤如何了?师父气消了吗?”
“无事,我回来之前去你十师兄那里上了药,没多大事。”明烛揉揉他的头,推开门让他进来,“师父当然气消了,要不然怎么会放我回来。”
周负雪闷闷地点点头,看到明烛惨白gān裂的唇,立刻懂事地倒了杯水给他。
明烛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周负雪,那眼神和蔼的宛如在看自家儿子一样满是欣慰,他惬意地往后一靠:“还是小十三好啊,其他那些个师弟一个个都是个养不熟的白眼láng,别说给我倒水了,我伺候他们还差不多。”
周负雪道:“别靠在椅子上,你背后的伤口不疼吗?”
明烛懒洋洋地喝着水,道:“你家十师兄别的不说,全身上下也就医术能拿得出手,经他治完,早就不疼了。”
周负雪不可置否。
周负雪担心明烛又打肿脸充胖子,难得翘了今天的早课,一整天都陪在他身边,让明烛真真切切体会了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
下午时,白眼láng陆青空终于在其他弟子口中得知大师兄因为擅闯废剑冢而被罚跪一晚的事情,思忖半天才捧着一个小木盒磨磨蹭蹭地到了不知雅。
明烛之前失血过多,又chuī了一晚上冷风,就算身体底子再好也不可避免地发起高烧来,整个人都烧得昏昏沉沉的,周负雪忙前忙后给他喂了药,拿着湿方巾贴在他额头降热,半天才稳下来。
陆青空到的时候,明烛已经睡着了,周负雪正坐在门槛上看从大师兄桌上拿来的民间戏本,不知道那上面内容是什么,他满脸通红,手指颤抖似乎想将那丢廉耻的书给扔到外面去。
陆青空:“师兄呢?”
周负雪一看到他就想起来明烛这回的无妄之灾,完全不想给他好脸色,冷声道:“你回去吧,师兄已经歇下了。”
陆青空皱起眉:“大白天的歇什么,起开,让我进去,我有事情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