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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将他扯到寒潭外这才松了手,冷声道:“修为不够就敢去寒潭待着,怎么,使苦肉计啊?你就认定我会心软吗?”
周负雪从未见过明烛对他这么冷声说话,愣了半天,眼圈突然有些红了。
明烛一看到他红了眼眶,咬紧牙关隐忍的样子,心头顿时像是被什么狠狠掐了一下,又疼又酸,他对自己人向来狠不过三句,当即就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qiáng迫自己放柔声音,道:“这事明明是你不对,别人若是看到你这样,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周负雪颤声道:“对、对不起,师兄……”
周负雪明明比明烛还要高上一点,低着头在他面前却像是个孩子一样期期艾艾地认错,声音低沉又委屈,却不令人生厌,反正明烛那颗心当即就软了。
“我、我会离师兄远远的……”周负雪讷讷地说着,眼圈越发红了。
明烛看着他无措委屈的认错,半天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别哭了,你还是个孩子吗?我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让你走吗,又没打你骂你,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周负雪突然一头埋在明烛怀里。
明烛衣衫本就单薄,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温热,他更加无奈了。
周负雪颤声道:“你……你让我滚……”
明烛连忙道歉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该让你滚,要滚也是我滚。”
周负雪死死环抱住明烛的肩膀,心灰意冷地想:“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忍受不了明烛再一次满脸冷漠地对他说出滚时的场景,仅仅只有一次就足够让他痛彻终生。
周负雪将这一年中的孤愤和憋屈发泄了个gāngān净净,最后任由明烛拉着他的手,一路呆呆愣愣地回到了闻弦居。
明烛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知多少次的唉声叹气,任劳任怨地照顾着最小的师弟收拾洗漱一番,把他推到了chuáng上,将薄被甩上,道:“别多想了,快睡觉吧。”
周负雪眼圈依然泛红,呆愣地看着他。
明烛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命令道:“闭眼,睡觉。”
周负雪愣愣地闭上了眼睛,qiáng迫自己陷入沉睡,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地张开眼睛,却愕然发现明烛竟然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周负雪讷讷道:“师兄……”
明烛知道他睡不着,随意翻了本书过来,淡淡道:“睡不着?我念书给你听?”
往日都是周负雪念书哄明烛睡觉,此时乍一反过来,周负雪有些怔然,半天才点点头。
“我瞧瞧这是什么书?”明烛随意翻了两下,突然“啧”了一声,“你这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书,yīn符经……唔,成吧,你不挑就行。”
周负雪愣愣地看着他。
明烛嗓音本就清越好听,嗔着笑时如同清风拂耳,就算是念那种拗口难读的经文时也是透露出一股子随意懒散的味道来,等到他读到下篇时,周负雪已经招架不住疲倦地睡了过去。
“……沉水入火……”明烛瞥着经书上的一行字,突然轻笑一声,低声喃喃道,“自取灭亡。”
他将那本书放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周负雪房间。
就这点破事折腾到了半夜,明烛倦怠到不行,想要躺着休息一会,但是chuáng都被人占着,他只好在席居旁的长廊边盘腿坐着,看着面前的湖面出神。
他满脑子都是浑浑噩噩时周负雪那个冰冷又带着些梨花香的吻,又烦躁又忧心,虽然他平日里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实际上却是对情爱一事根本一窍不通,一个吻就能将他平日里不动如山的淡然击得溃不成军。
“夸玉。”
夸玉剑从他袖子里窜出,瞬间化为人形和他并肩坐在长廊上,小短腿悬在木板外踢了踢,睡眼惺忪道:“你怎么还不睡?”
明烛心不在焉地塞给他一块晶石,道:“睡不着,陪我说说话。”
有晶石,夸玉顿时清醒了,抱着晶石吃得欢快,含糊道:“好啊,说说说,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