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静默许久,最终叹息一声,歪靠在了她的身侧。
傅倾饶半扶半背,扶他回了房间,煮了热姜茶看他喝下,又给他关节处按摩了许久,这才入睡。
夜深,人静。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了静谧之中。就连男人们晚间取乐之处,也已经渐次地熄了灯,只余大门处挂着的大红灯笼依然亮着魅惑的微光。
花香楼的老板娘正欲合上大门,远远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伴着一阵阵压抑的低咳挪了过来,就扬着手朝那边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
老杨头gān枯的手指抹了把歪斜嘴角处溢出的唾沫,向她招了招手,笑了下。
老板娘看他jīng神尚好,便回了一个笑,将门合上了。
老杨头用浑浊的眼睛看了下寒风中微微晃动的灯笼,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开始敲梆子。
“天gān物燥,小心火烛……”
他年岁已大,耳朵和眼睛都不甚灵光了,但是嗓子却还不错,吐字尚算清晰,故而能得了这么个差事。
敲了会儿梆子,他靠在桥边的树旁歇息了片刻,暗自感叹,其实这活儿也就他能做得。如今天寒地冻又四下无人,也只有他这个耳不聪目不明的人才不会生出什么害怕的心思。
念头刚刚晃过,他就继续行进,朝小桥上走去。
平日里街道上有专人清扫,一般夜晚静下来后,这些地方就也都洁净了。
老杨头只当今日也如此,便敲着梆子往前慢行,看都不看脚下。
谁知正叫到一个“燥”字时,他冷不防踢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原本踢到东西不过是踉跄下就也站住了,偏偏那东西还连着带子,滚动间便缠到了他的脚踝上。
老杨头双脚被绊住,一个站不稳,跌倒了。
他瘪着嘴啐了口,心说今儿这桥是谁扫的?拿了工钱不gān人事!
探出手正要将缠在脚腕上的“带子”揪下来,却触到了缠绕在一起的一丝丝极细极长的东西。
这东西老杨头不陌生。他每天早晨给自己梳头发的时候,摸到的都是这种感觉。
他有些慌,哑着嗓子惊叫了声,手往回缩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那个硬邦邦的东西。
微温,尚有些软,有眼有鼻有口,还带着黏糊糊冒着腥气的液体。
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板呼呼往身上窜,他遍体生寒,手指头颤个不停。想要站起来,才发现双腿早已变软,根本支撑不起全身的重量。
老杨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憋了半天,终于吼出了一嗓子。
“死人啦——有人头啊——”
☆、第12章 来客
身体疲累之下睡眠质量一般都很不错。第二日一早,傅倾饶也是睡得很香。只是有拍门的咣咣咣声连绵不绝传入耳中,扰人清梦。
懊恼地扯过被子蒙住头,她正要不管不顾继续睡,就听十一下了chuáng。
“你做什么?”她拉下被子,睡眼朦胧地瞪他,“快回去睡。”
“太吵。”他硬邦邦丢下这两个字,朝着门口走去。
他行动间显然比起昨日早上又利落许多。傅倾饶高兴之余,倒也没那么困了,就将他叫住,自己去开门。
“你在屋里待着吧,没什么事不要出来。”
十一见她目光清明已然醒了,就也没做多余的事情,乖乖回去躺下。
傅倾饶心情颇佳,带着笑意开了门。见到外面立着的熟悉身影,她的心情顿时好到了顶点。
“姐,你怎么来了?”
乔盈婷婷袅袅走进院子,嗔道:“我前些天被叫走问话,回来后一直眼巴巴地等你来安慰我。你倒好,连续几天都不来,我没辙,只有自己上门来讨个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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