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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他就叫小六,如今九皇子就成了“殿下”。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儿子,却分毫感情都不带,句句将对方搁到了风口làng尖上……看来那个皇子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难怪他有事都没敢进屋,只是让屋外的公公进来通禀。
段、秦二人其实并未见到九皇子。不过他们记起方才有宫人端茶过去的时候,问过一个问题:“大人们可是又为查案之事而来?”
不过是看似寻常的闲话,两人都没多纠结,随便两句便应付了过去。如今想来,那应当是九殿下安排的人了。
秦点暮扫了眼段溪桥,看他没有开口的打算,便先行往旁边迈了步,向楚涵宣说起李长亭捉拿宏岳国人之事。
段溪桥往旁边挪了挪,接着秦点暮的遮掩,回头怒视傅倾饶。
傅倾饶虽然看着皇帝那边,但也瞧见了段溪桥的动作。她本还想装作看不见,又见他一直是使眼色,生怕他有什么旁的要说,只得收回目光,往他那边挪动稍许。
其实她方才也是有些冲动了。
原本她已经忍下冲动,想要日后有了妥帖证据再另作打算捉拿大驸马。谁料皇帝竟是先行一着。
当时huáng公公走后,楚涵宣突然出声问道:“你既是评事,平日里在大理寺做何事务?”
傅倾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快速思量了下,答道:“不过帮大人们跑跑腿罢了。”这说法模棱两可,既可以被当做是和大人关系不错与大人一起办案,也可以当做是她无关紧要,只能做些单单跑腿的工作。
本以为这样便能松口气了,岂料皇帝下面的话就将她生生噎了个半死。
“既然是些跑腿的差事,那旁人也可做来。你且将此事搁下,”他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另有事要安排于你。前几日的断肢案闹得满城风雨,你总是知道的吧?”
傅倾饶不知他是何意,只得躬身应是。
“听大驸马说有人怀疑他与那案件有关系,但朕相信他是无辜的。还请傅评事帮忙调查一番,还驸马一个清白。”
傅倾饶已经知道大驸马就是做下数起断肢案的凶徒。如今皇帝一开口就是让她为那人开脱,她如何做得到?!
完全没想到竟然被倒打一耙,她在惊愕与愤怒jiāo织之下,再顾不得多想,当即说道:“陛下,臣……做不到。”
“哦?傅评事这样出众的人物,就连捉拿宏岳国人都可以出一份力,怎地这时候却如此推脱。”
“原因很简单,”傅倾饶语气平平地说,“陛下不是说,有人怀疑驸马与案件有关吗?既然是和案件有关系,自然不能……”
她话没说完,就有一物朝她飞来。
“放肆!你竟是连朕的话都敢违抗!”
傅倾饶下意识就要偏首躲过那物,微侧了下后又忍住了。
于是原本砸向头部的茶盏和水渍就也没有正中目标,偏了少许。前者擦着她的耳畔划过,坠到地上。后者还是有许多泼到了她的脸上,湿漉漉的一片,着实láng狈。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还是不去!”
傅倾饶慢慢直起身,抱拳朝天一揖,冷静说道:“大理寺明察秋毫秉公执法,不能在微臣这里坏了规矩。”
楚涵宣面色毫无变化。只是他随手抓起案边的一张奏折后,仅仅一下,就将它捏得完全变了形,从半截断裂开来。
正在这时,有人通禀,说两位大人发现案情新进展。不多时,段、秦二人就行了进来。
傅倾饶听着秦点暮半真半假的捉拿宏岳人的计划,正聚jīng会神,冷不防斜刺里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脖颈处戳了一下。
对方出手太快,那里骤然一疼,她下意识地张了下口,一物就这样直接被弹进了她嗓子眼里。她正欲吐出它来,对方动作更快,直接在方才的位置又点了一下。
她喉颈处酸了下,那东西就被她吞了下去。
喉部发麻,于是傅倾饶惊讶地发现……自己嗓子嘶哑,没法说话了。
这药的药性显然并不是太大,应当是短期的,但傅倾饶依然恼火。
她怒目去瞪始作俑者,段溪桥却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收回了手,如今正神色平静地对着皇帝那边。
正恼怒之时,她却见段溪桥将手背到了后面,朝她打了个手势。
这是两人当初一起在街上查案时用过的,意思是: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