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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个柳叶形的玉腰坠,她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着不停抖动,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扼住那人的喉咙,然后用这世上最冰冷的语调和手段,一遍遍无情地抽打他,来拷问出一个事实真相、发泄出堆积多年的哀痛与愤怒……
她使出生平最qiáng的克制力,尽了最大的努力,方才忍住。
硬生生垂下眼眸低下头,傅倾饶紧了紧双拳,刚刚深吸了口气,就听楚涵宣问道:“傅评事又有何建议?”
她猛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段溪桥不知何时也走到了楚云西身侧。两个高大的男子挡在身前,以一种qiáng势的保护者姿态,将楚涵宣的身影和气息隔离在了一丈之外。
傅倾饶冰冷僵硬的身躯渐渐回暖,升起一种安心之感。
她并不知楚涵宣指的是何事,便顿了顿,行了个礼,平静说道:“恕微臣驽钝,微臣……并无良计。”
楚涵宣便笑了。
他侧过头,对身边的两个少年说道:“十五皇子真该好好谢谢我们的傅大人。依着我们大恒的规矩,皇子先前的所为算是违规,必须受些小小的处罚。如今傅大人说没有处罚的建议,想来是打算不予计较。皇子倒是幸运,免于一罚了。”
傅倾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詹沐清和詹玉郎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脸色难看地立在楚涵宣的身侧。
她自是知晓他们为何如此。
依着方才比赛的规矩,输了的一方要当众向胜者认输方才算是完成一场比试。可詹沐清乃是宏岳人,又是个皇族,虽说没有做到这一点,但大家已经起过哄心里舒慡过了,就也没有跟他太过计较其他,不去细究的话倒也没什么。
偏偏楚涵宣这番话下来,搞得好似是他犯了天大的错,幸亏傅倾饶心善,才放了他一马。
望着詹沐清脸上隐忍的怒意,傅倾饶面上淡淡笑着,暗暗将双手握得更紧,一遍遍警告自己,绝对、绝对不可以发火。
面前的帝王看似是在调侃,但话语中暗藏机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她推到了与詹沐清他们对立的面上。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便是一场争论了。
可是此时的她根本不愿意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听从这样一个人的差遣!
明知万万不可慌乱、不能在这个时候漏了马脚,可她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厌恶,半个字儿也不愿多说。
好在不只她发现了楚涵宣的目的,楚云西和段溪桥,也发现了。
楚云西淡淡说道:“十五皇子技艺不够jīng湛,若是有心进步,倒可以向你四哥多多学习。”
段溪桥哼道:“詹家四郎的功夫虽然不错,可比起我们大恒人来,还是差得远了!旁的不说,单就我们大理寺,也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评事就能轻松取胜。你们的能耐,不过如此罢了!”
楚云西顺势接道:“正是如此。”
詹沐清虽然脸色铁青,到底忍耐住了。旁边的詹玉郎再也忍受不住,当即跳脚与二人争论起来……
眼见楚云西和段溪桥主动将矛头转向了自己,傅倾饶心中感激,将他们的好尽数记在了心里。
她看着楚涵宣满意地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头的那团火烧得愈发热烈。
真相!
十四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那个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做成了那一切!
轻轻按住因情绪激动而不住起伏的胸口,她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
血债血偿。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无论对方的实力有多qiáng大,她都必然寻了法子,让那人血、债、血、偿!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许是她脸色太过难看,当楚云西终于不耐烦、几句冷语将詹家叔侄打发走后,楚、段两人未再打扰傅倾饶,只是沉默地将她引到了桌案前,由着她静静地思考。
段溪桥如何与楚云西说的、楚云西怎样将大公主寻到的,傅倾饶均不知晓。等她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坐在马车上,渐渐远离皇宫了。
看她眼神已然清明湛然,段溪桥放下轻揉眉心的手,笑道:“你总算醒了。可惜的是醒的太晚,方才的美味佳肴,你可是一个也没享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