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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马头调转到左前方向前奔跑着,她掏出靴中藏着的匕首。待到一处树林特别茂密的地方,她拿捏好力道,在马臀处轻轻一扎——用力过大,马儿势必要bào躁慌乱,无法固定方向前行;用力过小,马儿觉察不到痛意,无法维持现有的速度。
见它打了个响鼻后开始狂奔,傅倾饶心知差不多了。努力搜寻前方,看到一棵树微微垂下了个横着的枝桠,她暗下决心,掏出怀中钩锁,在马急速奔到那树前时,猛然将钩锁抛出……
十几匹骏马疾驰而过,马上的人背着弓箭眼神凌厉,显然是个中好手。
傅倾饶心跳得极快。
她不过是个过路之人,连硬闯也算不上。怎地让这些人如此在意,竟要取了她的性命?
她方才经过的时候,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她努力放稳呼吸,生怕那些人会望向这边发现她的存在。直到那些人去追盖了白色斗篷的马儿时,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方才出来的时候习惯使然,顺手披了斗篷。
如今正值寒冬,大树的叶子早已枯萎掉落。若是没有那斗篷来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的话,她想脱身还真有些困难。
眼看着那些人已经行得有些距离了,她再不敢耽搁,将轻功使到了最佳境界,沿着方才的路,飞速朝着先前看好的那个山坡掠去。
心知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她不敢托大,到了山坡之上,便速速寻了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好生藏好。
腊月底的天,极其冷。山上比起山下,又要冷上几分。yīncháo的巨石之间的缝隙,比之外面,更是要寒上许多。
没了斗篷的傅倾饶在这种情况下,愈发觉得寒气入体不堪忍受,冻得牙齿都要发抖。
她蜷缩着身子放缓呼吸,努力将身体的热量消耗减至最低。静静地听着一帮人骂骂咧咧走近,又骂骂咧咧走远,依然不敢挪动分毫。
在这样的时候,不知怎地,她就想起了段溪桥一遍遍斥责她的话。
寒气入体,少不得要受罪。
他最爱说的,便是这些。
如果让他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情形,肯定会怒骂她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不知会不会气得拔刀砍人了。
傅倾饶深深叹了口气。
是她托大了。
其实她不过是急着寻找一个失踪了的少年。一想到此刻找到他后,或许他能在新年结束前回到故乡与妹妹团聚,她就有种欣喜地想要速战速决的冲动。
可就是这股子冲动,让她在那人挑衅之时忍不住还了口,又使得她到了如今的境地。
她暗暗反省着。
本以为这样让自己不住地思维一刻也不停止,就能阻止那一阵阵袭来的困倦。可是她前一晚坐了一夜本就没有睡好,此时就算境地极为不妥,她也实在坚持不住。迷迷糊糊地,竟是瞌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她猛然惊醒。因为她听到了敲击岩石的声音。
虽然很轻,但是她可以听清,是三长三短而后两长两短这样循环反复的节奏。
那是属于她和哥哥们的节奏。
按捺下心中的感伤与惊喜,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也在石壁上轻轻叩击起来。
许久后,久到她都以为自己要再次昏睡过去了,终于,听到脚步声bī近。而后,便是楚云西探身而入。
傅倾饶选的这处空间很小。楚云西尽了最大的努力,也不过才探进来小半个身子。
他伸出手,拉着傅倾饶一点点往外挪去。可是她的脚已经冻得完全麻了,根本没法走动。他别无他法,只得努力放轻了力道,拽住她一点点往外拖。
出了那方寸之地后,傅倾饶才发现,外面竟然已经全黑了。也不知她睡了多久,难怪已经全身僵硬了。
楚云西不发一言,弯下身去,指了指自己脊背。
傅倾饶慢慢趴了上去。他将她扶好,背了她慢慢往下走。
原以为他会大声斥责她,谁知,他居然一句话不说。
对着这样的他,傅倾饶不知怎地,总有些心虚,不由自主就弱着声音絮絮叨叨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不过是个铜矿而已,怎么不让人去看?”
“我都说了是要找人。可他还是不肯让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