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看看，你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你看看，你成天都吃的啥？每次我说来你这里，你总是这理由，那理由。原来你在里面糟践自己。”

    说完我一脚把垃圾桶踢掉。

    刘德发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你告诉我们，我们到底亏了多少，把你逼成这样。”

    刘德发立刻抬起头。“一点点，一点点。”

    赵正靠着门，闭着眼，一言不发。

    我：“一点点，每次都是一点点，一点点至于这样吗？好，你不说就算了，今天我们先不谈这个事。我问你，奶奶去世的事，你知不知道？”

    刘德发突然抬头看着我，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我：“知道。”

    我：“你知道，你还坐这里干嘛？还不赶快回去？”

    刘德发：“我不回。”

    我：“你疯了吧你。过年你就没回去，连奶奶去世你也不会去，你还是人吗？”

    我一把把刘德发推倒在床上。

    “凡哥真的不能回啊。”刘德发央求到。

    我：“你回也的回，不回也的回，从今天开始，我们代客理财计划终止。”

    听到要终止代客理财计划，刘德发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凡哥，不行啊，千万不要终止，终止我们就赔了。”

    我：“赔就赔，不管多少，认了。总不至于连基本的人都不做了吧。你看看你这屋子，你看看你样子。你现在活的还有个人样吗？代客理财必须终止。”

    没想到的是，刘德发直接跪在我们两个面前。

    刘德发：“凡哥，赵正，真的不能终止啊。你们知道吗？行情已经见底了。上个星期，也就是4月24号，所有的股票都涨停了，连大盘都快涨停了，国家降了印花税，这是一个信号。3000点这个位子很安全，这是一个底部。我们不能死在底部，我已经给所有的客户发了短信，我让他们补仓，想尽一切办法补仓，我们很快就会翻身，客户也会解套。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客户还会相信我们。凡哥，赵正，我求求你们了，不能终止，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刘德发这一跪，跪掉了我所有的怒火，剩下的全是心酸。我甚至开始自责，我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他过成这样，难道是他自己找的吗？这几个月，他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这是难以想象的。现在家里发生变故，他不回去，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煎熬。作为兄弟，我不应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妄加指着。他不是在为他一个人战斗，他承载的是所有人的梦想。

    我使劲的想把刘德发拉起来，刘德发哭着不愿起来。我也跪了下去，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赵正眼睛湿润，点了三支烟，递给我们。

    赵正：“计划不取消，还有半年才到期，我们拼到底。是赢是败，还没有定论。”

    我和赵正把刘德发扶起来坐在床边。

    我：“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发那么大的火，还骂那么难听的话。你要想清楚，是奶奶去世，你真的不回去？”

    刘德发：“现在大盘见底，是操作的关键时刻，我不能离开。挺过这段时间，我就能回到以前，我们几个都能回到以前。”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尊重你。回不回家，你自己决定。我就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答应了，我们的计划就不取消。”

    刘德发：“什，，，什么？”

    我：“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少抽点烟，好好吃饭。可以吗？”

    刘德发连忙点头，迅速把手中的烟灭掉。

    我们三个人没有再说话，静静坐在床边。

    我的脑子特别乱，心情特别沉重，差到了极致。我感觉我有好多话想说，我又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叫上赵正准备离开，我们脚还没有迈出门，刘德发就啪啪啪的又打开了三台电脑。这一举动，让我辛酸至极。

    赵正回头对刘德发说道：“发哥，你放心干，大胆的干，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我来顶。相信我，我有办法。”

    刘德发没有抬头，只是死死的盯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