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当面教训,她不要面子的吗?便沉了脸,“哎,你给我说话注意点,我是你姐好么?有你这么教训姐姐的?”
替她擦手时,温恪瞥到她脖子上的红印,眸光更加黯淡,前几日他问温谨的问题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手上擦gān净了,衣服上还是要收拾一下的,不然怎么出去见人。
“我去洗手间倒饬一下,你们先吃。”温谨指指自己领口的油渍,一大片huáng色尤为扎眼。
江时景在一旁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如同局外人,心中已有一个隐约的猜测。
当年温恪母亲跟温谨父亲离异,还是他陪温谨一起回的江城。而温恪对温谨,似乎并不止是简单的姐弟之情,他看温谨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他到底经历尚少,还学不会如何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加之冲击过大,破绽随眼可见,也就温谨只把他当作弟弟才会浑然不觉。
江时景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仿佛在情理之中。温恪年幼失母,本就和温谨不错的感情,在缺失母爱后越发升温,甚至这份感情成为他在温家的绝大部分情感寄托,浓烈过头的爱,变成了畸形的愿望。
“温恪。”江时景喊他,“你年纪不小了吧。”
“十九了。”温恪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那你应该知道,什么对温谨好什么对她不好。有些话,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说出来。”江时景眸色淡淡,无任何倚老买老的意图。
他只是将温恪视为同他一样的男人,残酷而冷漠地说出事实。
“你什么意思?”温恪下意识反问。
“你喜欢她。”江时景口吻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心事被揭开,温恪觉得自己仿佛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难堪又丑陋,便口不择言,“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些东西?你以为这些年让她难过的是谁?陪着她的又是谁?”
江时景长指点了点桌子,并不回答温恪的问题,“等你足够qiáng大,有能力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和物的时候,欢迎你来跟我一较高下。”
他说这话时,这几年阅历积累的凌厉气势扑面而来,压得温恪喘不过气。
温恪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那种目空一切的盲目自信,像柄利刃,穿透了他的胸腔。
江时景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有多残忍。当你连拿起武器的力气都没有,谈何保护?如同当年,他只能看着温谨泣不成声的离开,他连央求她留下的资格都没有,留下她做什么?让她陪自己看大厦倾覆么?
“再者,你也了解她,你应该知道她想要什么。”
温恪唇边露出一抹苦笑,夏日的阳光无端变凉。
她想要什么?
没遇到江时景之前,温谨只想要足够多的爱,亲情、友情是她的全部;遇到江时景之后,她陷入泥淖,拼尽全力也只想抓住他。
再后来,江时景终于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温恪甚至有一丝丝庆幸,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是江时景从温谨的世界消失,而是温谨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从厕所回来后,桌上的气氛冷凝成霜,温谨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却无人开口,锅里的火早就关了,她也没胃口再吃,“结账走吧。”
温谨离去前,温恪忽而叫住她,“姐。”
“gān啥?”温谨回头,眉眼灵动,仿若夏日里最热烈的那么骄阳。他都多久没叫过她姐姐了,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温恪神情不对,温谨又轻唤他一声,“温恪,怎么了?”
“没事。”温恪笑开。
温谨回过头,不放心再次回看他时,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眼里割裂出。
目送他们远去,一滴水落到温恪嘴里,他摸摸自己的眼眶,没湿。
身旁有人经过,嘴里骂骂咧咧,“什么鬼天气啊?又突然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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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弟说了什么啊?把他搞得那么不高兴?”温谨越想越不对劲,当时能作妖的只有江时景,这锅他不背谁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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