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篇(第2页)
护士站在他身后说道:她早上躺在被子里,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们也没在意。我们来测体温,才发现她割腕了。等再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裘道问:她有说什么吗?
护士说:她没来得及说话就去了。
裘道说:东西你们都处理了吧,她有本本子,那个留给我。
是,她放在chuáng头。护士用手指了指:还是打开的,是写给您的。
裘道走过去一把合上,握在手里,他说:把窗户打开,窗帘也拉开吧,太黑了。
光刺进来的时候,裘道眼睛一阵酸疼。整个房间还是白得太过冷清。
大概是之前住着半脸鬼,盆栽总是养不活,每星期都要换几株。现在养着的小番茄反而长得很茂盛。绕着插在旁边的竹条向上拉伸。
裘道也想说,昨天见过她,前天见过她,都还是好好的。树都没多掉几片叶子,她怎么就死了。
生死有命。从他找到裘安开始,他就一直做着这个准备,但不应该是现在。他找了千百种方法,就是为了避免这一天。然而事实真的有如风水流转,天命难违。
裘道又回到楼梯口,倚在墙上,透过窗户望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
这几乎是一种习惯,他每天有空就会来看看,只是他不敢进去。
裘安大概以为,他是在责备她,他只是不愿意看见那样的亲人。他更不能原谅的应该是他自己。
他不乐意看见她自卑又自责的模样,他不乐意看见她在生死病痛上苦苦挣扎的模样,他不乐意看见她哀诉泣澪的模样。裘安就应该是任性霸道的,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会让她变成这样。
一道清亮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身影有如飘dàng的幽灵,缠绵而悲戚道: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裘道面无表情,恍若未闻,用手在大腿上捶了捶,决定不理会她。
白首重来一梦中,青山不改旧时容!
裘道闭上眼睛,猛得一个深呼吸。
我自横刀向
裘道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我只是想林昭然委屈道:安慰一下你嘛。
裘道呼出一口气,说:我只是想安静的伤心一会儿。
林昭然点头道:诶。
嗯林昭然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憋屎一样的憋出一句话:你节哀。
裘道:
两个人坐在楼梯上头。
裘道说:昨天晚上,她让护士告诉我,说有话想对我说。她叫我去,但是我没去。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只觉得那不会是我想听的。
林昭然揪着耳朵点头。
裘道问:你说,对她来说,活着跟死了,哪个更痛快?
嗯林昭然又便秘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她的。
裘道两手抓着那本本子,他捏的很用力,手上的肌肉条理分明,粗壮的青筋也在拉紧的皮肤下崩突出来。
裘道说:我找了她很多年了。我有十多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年前,我在医院看见她。
他转头问道:你觉得,活着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呢?
林昭然不解道:不都是吗?
裘道低垂着头悲伤。
然后他站了起来,林昭然亦跟着站了起来。
他走进了电梯,林昭然亦跟着走进了电梯。
他按了负一层。
林昭然问:去哪儿?
裘道说:太平间。
林昭然大囧:我
电梯门又打开了,裘道说:你出去。我想和她单独说说话。
林昭然在电梯门口站了会儿,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如去门口蹲着等好了。不期然想道:她的狗又不见了。
裘道没去太平间。到了一楼他就出来了。转了个方向去找窗口结费。
护士认识他,还是照着规矩和他对了一下信息,说道:裘先生,医院已经通知好殡仪馆了。这是他们的号码。
裘道接了过来,点点头。
可以的话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这也不是安生的地方。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联系。护士把单子递给他,说道:我们也没什么能说的。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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