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蒸汽裹挟着米粒的清香冉冉升起,为原本因凶案而变得冰冷的小楼增添了些许人气。
厨房里异常安静,从他们一起进入厨房开始就谁都没说过一句话,砂锅中浓稠的米粥冒着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江弦用小勺缓缓在锅中搅动,一边不时偷看切着配菜的迟洛兮,他握着菜刀,修长而gān净的手十分稳,香菇、jī丝、和葱花在锋利的刀刃下被切成细丝或碎末,他低垂着头,后脑勺、脖颈和背部连成一条弧度优雅的线。
好几次,江弦都想开口问他刚才和兰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凭什么?自己该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质问他?说到底,两人之间只是房东和雇主的关系,哦,对了,他还是自己的债主。
江弦自嘲般苦笑一下,既然这样,那他平时捉弄自己,关心自己,对自己表现出的qiáng烈占有欲,甚至那些拥抱和亲吻又算怎么回事呢?
“粥要糊了。”就在江弦胡思乱想的时候,迟洛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切好了配料,端着被切的细碎的香菇站在他旁边。
迟洛兮将香菇倒进锅里,将自己的手覆上江弦握着长柄勺的手,把香菇末和米粥搅和均匀。
这个几乎将江弦包裹在怀里的暧昧姿势让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独特的檀香味在此时好像变异成了某种迷药,让江弦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如临云端。
“兰曦从今晚开始要和我们待在一起。”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江弦耳边响起,此刻却化作一道惊雷,将他整个人从天穹击落,重重摔在地上,震得心肝一阵钝痛。
“为什么……”从喉咙挤出的声音如含着把粗砂般沙哑,但下一秒江弦就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挺好的,我和他是发小,我也不希望他遇到危险。”
啊,自己真够虚伪的,江弦想。
迟洛兮在他身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又低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松开了手。
江弦如同一只贪恋烛火的飞蛾,费劲浑身力气才压下自己欲挽留对方的手,檀香随着背后离开的温度一起淡去,徒留一片空虚的冷意。
加一勺盐,放入jī丝,搅拌均匀,直到jī丝变成白色,关火,再撒点白胡椒粉,最后撒上葱花,香菇jī丝粥的鲜香在不大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迟洛兮盛出两碗,一份是江弦的,另一份则是兰曦的。
迟洛兮的厨艺还是那么好,这点从兰曦的赞不绝口就能看出,但江弦从头到尾,一碗粥下肚,都没尝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吃过晚饭,兰曦和他们一起回房间,迟洛兮把chuáng让给他们两睡,自己则窝在沙发上。
夜色渐沉,身边的兰曦蜷缩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好像已经睡着了,江弦却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迟洛兮那么高,沙发那么小,他睡在上面一定很难受。
江弦思来想去,还是从chuáng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停在迟洛兮身边。
他侧卧在贵妃榻上,黑发柔顺地披散于身下,盖着一张薄毯,因为太高了,就算蜷着腿还是有一截伸出贵妃榻外,看起来睡得不甚舒服。
房间的壁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在他的半脸投下墨染般的yīn影。
江弦在他面前蹲下,与他的侧脸持平,喃喃着自语道:“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呢?我又该如何对你呢?”
没有回应,迟洛兮的呼吸绵远悠长,江弦伸出手指,轻轻逗弄了一下他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
对方貌似睡得很熟,睫羽只是微微颤了颤,并没有苏醒的迹象,于是江弦又大着胆子在他脸上戳了戳,还是没反应,最后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将咸猪手伸向了迟洛兮如桃花瓣般莹润的嘴唇……
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从江弦指腹传来,还没来得及多做想法,下一秒迟洛兮便猝然睁开了双眼,迅速而jīng准地攥住江弦那只正在“作案”的手,露出一个如狐狸般狡黠的笑容,趁着江弦还处于惊慌中来不及反应,轻轻一带,将他拽向自己,抬头吻了上去。
“唔……”江弦瞪大了眼,却好像一下失去了视力,眼前模糊一片。
迟洛兮的手按在他后脑勺上,阻止他抽离,舌头迅速撬开他的唇齿,yín蛇般灵活地长驱直入,扫过他的上颚,带来细小的,却足以让他浑身苏麻的电流。
下一秒身体骤然一轻,便被迟洛兮压在身下,对方微凉的发丝带着浓郁的檀香香气铺天盖地而来,挡住了所有光线,如同一个茧,将他包裹其中,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越发急促的呼吸和唇舌接触所发出的微弱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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