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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方简低哑地呢喃着将夏康宁抱得更紧,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勇气,来qiáng迫自己做出决定,“我舍不得。”
夏康宁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这个四十多岁还柔软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宝贝和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他们就像同一个品种的两颗花种子,一个种在沙漠里,一个长在植物学家的花盆中。沙漠里的那一颗饱经风霜磨难,倔qiáng地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长出厚厚的外壳和尖锐的刺来抵御野shòu的袭击,即使内心依旧柔软可爱,却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他不会向任何人示弱,所有的危险和苦难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哪怕成了qiáng弩之末也不会向外界求救。植物学家培育的那一颗,有最好的土壤,最适宜的环境,从小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总是以柔软的样子示人,枝叶确是健康茁壮的。”
“最重要的是,宝贝有我们。他不会孤立无援求救无门,我们会是他最好的保护伞。”
方简吸了吸鼻子,低低地嗯了一声,却还是心有芥蒂。
夏康宁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于是轻声笑道:“况且,宫袼也不像对我们家宝贝没有意思的样子,宝贝受伤他可是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事就赶过来了。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他可是还守在宝贝身边。”
“什么?”方简低头震惊地看着她,惊呼出声,“你说宫袼也喜欢小游?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也就你们父子俩傻乎乎的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那位冷静矜持得跟皇亲贵族似的大少爷像今天这么失态了?就他对咱们宝贝那个小心翼翼无微不至的样子,恐怕宫袂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吧?他当年这么担心过那个孩子吗?”
方简被问得哑口无言,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那……他不会是想和小游结婚吧?”
“哪儿那么容易?他想娶我家宝贝,我还不一定同意呢。”
“对!不同意!”
外面寒风呼啸,病房里却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宫袼沉默地坐在病chuáng边的木椅上,俯身一遍又一遍往方游青紫红肿的手背上chuī凉气,眸底隐隐泛着猩红。
小人儿呼吸清浅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突然飘断,每一下都揪着他的心狠狠地疼。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就是把他的小人儿jiāo给别人来照顾。他怎么就能那么放心呢?
“咚咚……”轻轻的两下敲门声过后,传来门锁转动的细微声响,夏康宁轻轻走到病chuáng边低声说:“天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带着宫袂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们方老师守着。”
宫袼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捧着小人儿的手淡淡回道:“阿游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在宫家几十年修养礼仪的熏陶下,他生平第一次用这样尖酸刻薄的语气和长辈说话。
夏康宁无力地叹了口气,朝方简使了个眼色,两人关上门走出去。
“宫袂。”她站在门外轻轻拍了拍宫袂肩膀,“我和方老师先回去,让阿姨做点宵夜给你们带过来。你进去陪你哥说说话,后半夜我们来替你们。”
宫袂原本倚着墙壁蹲在地上,闻言缓缓站起身,哑着嗓子开口,“老师,师母,你们先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和我哥守着,不会有事的。你们年纪大了,比不得我们能熬夜,老师明天不是还有一场国家剧院的演奏会吗?小方游知道了会担心的。”
第40章
夏康宁看了看方简,犹豫片刻才说道:“那……辛苦你们了,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替你们,让你和宫袼好好回去休息。”
“嗯。”宫袂点点头,“夜深了,您和老师路上注意安全。”
“好,宝贝就麻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