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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上一场比赛表现得并不十分出色,可是有第一场那样艳惊四座的表演,几乎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否真的拥有一举夺冠的才华。
舆论反而一边倒地都在猜测他上一场是不是故意在藏拙,避免大家习惯他出色的表现而出现审美疲劳,以至于在关键时刻chuī毛求疵。其实只是为了在最后一场能够厚积薄发,再次带给现场的评委和观众无与伦比的听觉盛宴,震撼所有人的耳朵。
无论外面的猜测换了多少个版本,比赛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每位选手在大赛组提供的十首高难度歌曲里任选三首,作为自己接下来三场比赛的竞演曲目。每轮淘汰一个人,直至最后角逐出冠、亚军的名额。
轮到梁韧上场时,几乎每一个人都看出了他双眼浮肿面色苍白的糟糕状态,就连坐在下面的十位评委都忍不住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尤其是看到他第一轮就选了这么高难度的曲目,心里已经是笃定他要与这次的冠军失之jiāo臂了,能不能进前三恐怕都有待商榷。
主持人甚至都忍不住在他靠近时小声问道:“Yves,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梁韧摇摇头,向他的关心表示了感谢,然后在面前的钢琴凳上坐下来。
当大屏幕上投放出他即将要演奏的曲目时,全场都寂静了,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他怎么敢第一场就直接挑战传说中曾让著名钢琴家因弹奏它而jīng神崩溃的《信仰协奏曲》?!
要知道虽然组委会安排了十首钢琴曲,但是其中有些曲目是世界公认的“无法演奏的音乐”,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这首《信仰协奏曲》。
即使是在凡尔赛音乐大赏举办的百年历史上,也从来没有人敢挑战这首曲子。因为这往往不是意味着胜利,而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这个年轻人,他才二十岁出头吧?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居然以为自己能凭借《信仰协奏曲》俘获众人的听觉神经?
就连坐在观众席的格尔斯先生都诧异地挑高了眉毛,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透出一股与他专业形象完全不符的滑稽气场。
这首《信仰》是上个世纪一位伟大的钢琴家为他在战火中挣扎前进的国家所作的,旋律从头到尾都饱含着最坚毅的战斗民族jīng神和最qiáng大生命力。
曾经有人这样评价弹奏出《信仰》的叶赫诺夫:“他是钢铁和huáng金铸成的,钢铁是他的手臂,huáng金是他的心灵”。而叶赫诺夫本人也戏称这部作品为大象之作,足见其沉重和庞大,据说完整演奏一次《信仰》所需的体力相当于铲十吨煤矿。种种原因都表明了它难度之高,挑战性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梁韧从出场开始,整个人的状态就很低迷,无论是面对观众还是镜头,都是一副空茫的表情,仿佛感觉不到周遭一切的存在。
此刻他也只是轻轻闭上眼,手指落在琴键上,脑中无数画面像碎片一样纷飞。
他太清楚“信仰”这个词所饱含的意义,所能带来的能量。
从前世初见的第一面起,那个人就成了他的信仰和光,成了他在无数个黑暗恐惧绝望充斥的夜晚里,向死而生的勇气。他就是他的国,是他没日没夜建造的城堡里唯一的国王,主宰着他的喜怒,他的生死,支配着他的灵魂。他虔诚地跪在他的脚边,卑微地爱着他,将能够为他献出生命作为无上的荣耀。
爱到最浓烈时,蒸腾了泪水。只余下这满腔的热血,迫切地想要为你流gān。
充斥着疯狂和激烈的琴音,仿佛pào与火的冲突,夹杂着血液冲破血管的巨响,一刻不停地刺激鼓噪着被染成赤红色的战意,心脏不受控制地拼命跳动的节奏,让无数观众难受地捂住胸口,张开嘴大口呼吸,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