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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朝雨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小绝。”
赫连绝的话语顿住,拥紧她的手略略松了松,低下头去看她。
言朝雨得了丝空隙,便在他怀里仰头,伸手抚上了他的面颊,微闭了闭眼开口:“如果我想,在你伤害我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了。”
“但是,我完全做不到。”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舍弃你。”
言朝雨说着,将脑袋搁在了赫连绝的肩膀上,遮住了眸底一抹挥之不去的悲伤。
在对赫连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中散落的碎片忽然拼凑起了很小很小的一块。
那是她曾经对某个人说过的话。
“……哪怕你会堕落深渊也好,哪怕你真的疯到失去了理智,哪怕你有可能会伤害我……我也会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所以你别怕,我永远不会舍弃你。”
……
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听说了当今陛下封后的消息,而新任的皇后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出身自一个没落的侯府。
然而,却没有谁胆敢小看她。
为什么呢?
高高的御座之上,坐着一名俊美绝伦的男子,他身穿明huáng色龙袍,头上带着金色的冠冕,有十二旒珠直直垂下,半遮其面,却显得他更加威武气派。
然而此时他俊美的面容上却满带怒气,眼眸中尽是可怖杀意。
“你们这群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朕还留着你们有什么用!gān脆全给朕去死好了!”
御阶之下,跪倒了一片大臣,头低得死死的,俱都在帝王蓬勃的怒火与冷声的叱骂下瑟瑟发抖。
位列三卿之一的林司徒在一边垂首站着,余光瞥见场面愈发不可收拾了,慌忙给上位帝王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见状立时心领神会,赶忙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慌慌忙忙跑去了后宫。
底下大臣的畏缩不语更助长了赫连绝的怒气,此时,他的怒火已经差不多达到了顶峰。
他yīn沉着脸,薄唇边划出一抹冷笑,而后一挥手:“来人!把这群废物全都拉下去——”
“小绝!”匆匆而来的言朝雨顾不上整理自己略有些凌乱的发丝,蹙着眉头不赞同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赫连绝不甘不愿地将未尽的话语俱都咽了回去,皱着眉略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头用带着杀气的冰冷视线一一扫过背着他去找言朝雨的那个太监,以及底下垂首站着看似一切与他无关的林司徒。
“哼,这群人,当初不是还吵着闹着说什么后宫误政妖后祸国吗?现在倒好,我一生气就去找你……”赫连绝嘴里‘啧’了一声,满是不悦地朝她抱怨。
的确如此。当初赫连绝决意要驱散后宫之时,毫不意外地遭到了几乎所有大臣的反对,被接连不断的一次次谏言以及一句句对言朝雨的中伤惹恼的赫连绝当即雷霆大怒,甚至召来了侍卫,差点就要把朝上所有反对的大臣都拖出去砍了。
当时的场面可比现在要惨烈多了,所有的大臣都跪了一地,大殿上尽是跪倒的臣子,远远看去甚至恍如乌泱泱的一大片黑云。
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没有宫人敢告诉她,但言朝雨还是通过突然露面的系统得知了一切。她赶忙不顾雁容的反对匆忙跑到了前朝,及时安抚住了bào怒的赫连绝。
至此,一开始还qiáng烈反对的大臣们才彻底失了声音,不敢再反对的同时,也对言朝雨这个奇特的存在有了新的认识。
世故圆滑的林司徒早已看穿了什么,很是狡猾地在每次赫连绝无故bào怒又或者无故迁怒之时,让人去找来言朝雨。
果然,每一次,尽管赫连绝的眼中早已溢出了嗜血之色,可是只要言朝雨一出现,不管他当时有多么生气有多么想杀人,总会被好好地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