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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像锦鲤楼这么好的待遇,荣三鲤这么好的东家,上哪儿找第二个。
荣三鲤看了眼天色,“你们把碗盘收拾收拾就回家休息吧,今天当做放假了,明日正常接客。”
众人按照她的吩咐,各自找事情做。锦鲤楼很快被收拾得焕然一新,接着人去楼空,剩下他们两个。
荣三鲤抱来账本坐在太阳底下,漫不经心地拨着算盘。
还没来得及吃完的huáng鳝在大缸里缓慢游动,带出极轻微的水波。
顾小楼把那盘齁死人的游龙在野倒掉了,刷gān净碗,回来站在旁边看了她半晌,冲过去拉住她的手。
“三鲤,我们走吧,离开锦州。”
看着他殷切的脸,荣三鲤问:“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有多远走多远,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荣三鲤轻轻推开他的手。
“这种地方不存在,存在我们也找不到。从平州到锦州,我们已经跑了一大半国土,他都能找来,还有什么地方去不了?”
“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他肯定要带你走的,我不想你跟他走。”
顾小楼心里难受,又急,习惯性地蹲在她面前,恍惚间又变成当初那个无助的小乞丐,全然忘记自己现在比她还高。
他的样子像极了一条受到委屈的大狗,荣三鲤伸出手,纤细雪白的手指在他乌黑的短发上轻轻抚摸,他发质粗硬,扎得她手心痒痒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在这种时候,担心只会添乱。”
顾小楼低下头。
“对不起……我不想急躁,但是我忍不住……”
“十七八岁的时候性格急躁很正常,不过你要学会长大,变成一个能随时保持理智的人。”荣三鲤小小地叹了口气,“小楼,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护不了你一辈子。”
他沉默地点点头,努力将鼻子里的酸涩感压下去。
“他还没有把我们bī到绝路,没必要先断了自己的后路。从今天开始我们行事低调些,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就行。”
“为什么?你怕他勾结锦州的官欺压我们吗?”
“他是平州督军,更是经陈闲庭亲手提拔。哪怕来锦州养伤,这里的官员也会卖他三分薄面,做起事来比我们容易得多。”
荣三鲤说着停顿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展颜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他的招,我们也有我们的招,不必太过畏惧。”
顾小楼嗯了声,之后一天都没再提霍初霄三个字。
楼里的议论声是压下去了,可楼外还是议论纷纷。
当时在大堂吃饭的人太多,都看见了霍初霄,尽管平民百姓不知他身份,但那领章上的三颗金三角是明摆着的,没有军衔谁敢这么戴?
众多揣测接连冒出,不过畏惧那位神秘来客,没人敢去找荣三鲤求证。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常鲁易夫妇耳中。
入夜后两人在房间里偷偷商量。
“你不是说她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什么背景也没有吗?怎么突然冒出个这么厉害的人?”
huáng润芝问。
常鲁易愁眉苦脸,“我打听来的的确是这样啊,平州人,家里都死光了,就剩她一个,连身边那小子都是收养的。”
“那你说,她怎么会认识那个男人?”huáng润芝怒道。
常鲁易无法反驳,低着头不吱声。
她展开想象,越想越害怕。
“三颗星,那得少将……不,上将才敢这么戴吧!要是他们之间真有什么男女关系,她再把我们的事跟他一说,他派手下来报仇,咱们是不是都要被枪毙啊?”
“我们的事?我们怎么了?”常鲁易道:“两家酒楼开在同一条街上,抢生意再正常不过,又没故意害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是没有,可我……”huáng润芝欲言又止。
常鲁易追问了许久,她才不得不把开张那天自己指使杂役弄翻鱼的事情说出来。
常鲁易听完都惊了,“你gān嘛做这种事?他们知道是你指使的吗?”
huáng润芝语焉不详,支吾了好半天突然发起怒来,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
“王八蛋,我还不是为了店里的生意吗?你居然敢质问我,你个死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