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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顾小楼的脑袋埋得越低,白皙的耳根变得通红。
荣三鲤不想bī他认错,低声说:“这样,你要是真想离开,就拿出一个计划来,写清楚如何处理这些东西,如何找到新生计。只要能说服我,我就跟你走。”
“真的?”
顾小楼欣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
荣三鲤微微一笑。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是说服不了我,我们还是要留在锦州,继续守着这家酒楼的。”
“我一定会努力的!现在就去算账!”
顾小楼兴奋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跑,跑到门边时又回头端起那碗粥,扯来一把椅子放在chuáng边,嘱咐荣三鲤记得喝,这才离开房间。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荣三鲤无奈又好笑,摇摇头躺下,突然对他生出点期待。
要是顾小楼真能想出什么妙计,两人去个陌生地方过安静日子,其实也不错。
只是可惜……那么多仇恨、那么多羁绊,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荣三鲤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烧热水洗澡洗头换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清清慡慡才踏出房门。
大堂里huáng老头夫妇在卖粉皮,顾小楼站在柜台后,抱着一个算盘对着账本打得噼里啪啦响。
荣三鲤跟大家随口打了个招呼,就来到柜台边,笑吟吟地问:“在算什么呀?”
“租子、桌椅、锅碗瓢盆……算算能退多少钱。”
顾小楼为防别人听见,特意将声音压得很低,说完还问:“咱们这段时间赚多少了?”
荣三鲤道:“也就堪堪收支齐平,本都没回来。”
“是吗……”顾小楼撇撇嘴,略显遗憾地继续算账,嘴里说:“三鲤你能不能多出些新菜?你看前段时间生意都被他们给抢光了,一出个游龙在野,生意马上就回来不少。”
荣三鲤答应了,倒不仅仅为了让他好做计划,也是为了酒楼。
遇事得两手准备,先不管霍初霄那边到底怎么样,酒楼既然开起来了,就要用心经营。
看菜谱学新菜不算难事,现在还有刘桂花帮她打下手……对了,刘桂花。
她想起二人之间的约定,回头喊了声桂花婶,让她随自己来到后院,单独说话。
“做菜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刘桂花目光闪烁,两只苍老的手纠结地抓着自己围裙。
“这个……他答应是答应了,就是……”
“就是要你把菜谱告诉他,是吧?”
荣三鲤一语中的,刘桂花央求道:
“老板,好娘娘,他毕竟是男人,家里的顶梁柱,我们家都是他说了算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跟他讲呢?你帮帮忙行不行?他知道了也没事的,不会到处跟人说。”
荣三鲤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早知道这对夫妻之间,刘桂花处于绝对的弱势,从来都不敢自己拿主意,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她还是如此。
“桂花婶,你也是人,gān得活不比他少,怎么只有他是顶梁柱呢?这个家明明是你们两人撑起来的。”
“老板说笑了,我哪儿有那本事。”刘桂花说:“他力气大,煤都是他搬的,粉皮也是他蒸的,何况他是男人啊,家里没了他那还得了?”
荣三鲤摇摇头。
“这件事我是不会让步的,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是为了这根顶梁柱放弃工钱,还是跟他好好商量,每月多为你儿子赚一块钱学费。”
她说完拍拍她的肩膀,就去大堂了。刘桂花独自站在原地,本来还因她的话有点生气,但是仔细一想,就犹豫起来。
年岁已过半百,男人一直是她的天。出嫁前是父亲,是兄长,出嫁后就是huáng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