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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振华啊了一声,急道:“可陈总理派我来的时候特地吩咐过,绝对不能离您太远啊。否则要是您出了事,他能要我的命。”
“那你怕不怕我现在要你的命?”
霍初霄眸光冷漠地看着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范振华迟疑不决,最后沉声警告了荣三鲤一句“要是敢胡来就毙了她”,才带着那些人走到顾小楼身边,站着不动,戒备地看着这边。
相隔这么远,他们的说话声已经听不清,被山顶的风带去了很远的地方。
荣三鲤手里握着一把紫红色的长香,收回视线道:“你的下属可真是忠心耿耿。”
霍初霄抬头看了看晃眼的太阳,“你还是抓紧时间吧,否则祭祀的时间就要过去了。”
荣三鲤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他的来意,姑且理解为看热闹,不再理会他,专心做事。
竹筐里还有一叠切好的猪头肉,几块荣母生前爱吃的点心,一瓶荣父喜爱的竹叶青。
一切都布置好后,荣三鲤跪在这几样东西前,认认真真地叩拜三下,闭上眼睛,记忆混合着佛香的味道,一同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原主经历过的每一件事她都知道,比看电影更生动。她看见了对方儿时与家人间的温馨和睦,也看见了原主收尸时的悲痛欲绝。
如此清晰的记忆,很难不感同身受,事实上当她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第一瞬,就突然明白书中原主为何那么执拗,宁愿死也要报仇。
那种仇恨深深扎根于心底,想忘忘不掉,想逃逃不了,唯有手刃仇人,将他的血洒在父母的墓前,才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她毕竟不是原主,所以比她理智得多,绕开了原主选择的错误的路,另闯一条更为安全的。
不过这条路的终点是通向成功么?她至今无法肯定,只能尽力部署好一切,走一步看一步。
荣三鲤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睛睁开一条缝,不动声色地瞥着霍初霄。
在原书中,霍初霄毫无疑问是原主的对手,但是与他接触了这么久,对他的看法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到底是敌是友?
陈闲庭亲手提拔他,给了他无上荣耀的生活和地位,他毫无疑问是陈的人。
那他何必对她死缠烂打?
只是为了追求她?不可能……只有常清廷的性子才会做那种无脑的事,霍初霄绝不是会在漂亮女人面前抛弃理智的人。
大概是身边只有他,不用担心被外人听见,荣三鲤生出了一点试探的想法,看着插在猪头肉前三根缓慢燃烧的香说:“当年陈闲庭下令杀他们的原因,想必你很清楚。”
霍初霄低低地嗯了声。
“东yīn人攻入平州时,曾胁迫先帝立下一份割地赔款的协议,同意割让平州、沪城、东部三省等地,并且赔偿五亿两白银给他们。先帝迫于性命威胁,立下协议,准备jiāo给他们时突然反悔,将协议与虎符一并jiāo给我爷爷,自己则自焚于皇宫之中。
几年后爷爷死于平州,东yīn人翻遍他的尸体也没找到那份协议。紧接着陈闲庭的大军就攻打进来,东yīn人败退,陈闲庭领兵入驻平州,任总理一职,听闻此事后,就找到我爹,要他jiāo出协议。”
荣三鲤顿了顿,声音悲痛。
“我爹不知协议所在何处,陈用尽办法也未能让他开口,最后恼羞成怒,以通敌叛国之罪,抄了我家满门,除了我。”
霍初霄见她情绪低落,忍不住打断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
“他们的事情过去了,你我的事情却没有。”
荣三鲤转过脸,眼眶微微泛红,仿佛淡淡地扫了一层胭脂。
“外人都说你是因婚约才求陈闲庭留得我一命,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其实陈闲庭一早就怀疑协议在我这里,所以才让你以成婚的名义接近我,对不对?”
这个猜测并非空xué来风,书中原主临死前的几个月,霍初霄还在chuáng上与她谈起过此事,被她一口给否定了。
说不定,这才是书中原主必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