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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盛夏,明明屋子里很闷热,她却盖着一chuáng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
即便在昏暗中,也能看清她脸上惨白毫无血色的皮肤,已经变得像蜡人似的没有生机。
小泉次郎难以相信眼前这副景象,低着头喊了声,“三鲤?”
荣三鲤微微掀开一条眼缝,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气若游丝,令人心惊。
他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声音大一点会带走她最后一丝生命力似的。
“我要去平州了,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顾小楼闻言冲进来,挡在二人中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还不信是不是?我给你看!”
他转身掀开被子,又跑到旁边推开了窗户。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光束正好落在荣三鲤身上,只见她穿一身雪白的亵衣亵裤,腰腹处赫然一片鲜红,把厚厚的绷带都给浸透了。
“都是你害的!她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
顾小楼一边骂一边挥着拳头扑向他。
小泉次郎不得不连连后退,又回到院中。
huáng老头过来阻拦顾小楼,抱着他的腰不准他跟过去。
小泉次郎看着那扇房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qiáng行把她带回去?要是死在路上如何是好?
留她自生自灭?可协议怎么办?
就在这时,有卫兵跑进来,说陈闲庭催他赶紧动身,否则时间来不及了。
他握着拳头咬咬牙,决定先顾眼前的事,协议以后再说,于是扭头就走。
huáng老头这下慌了,松开顾小楼冲着他的背影喊:“督军大人,您不管老板了吗?督军大人!”
小泉次郎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永乐街,乘车出城与陈闲庭汇合,带着那几万士兵回平州。
锦鲤楼内,众人惶恐而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荣三鲤要死了,她是锦鲤楼的主心骨,没了她这座酒楼还如何支撑?
她躺在chuáng上一天,酒楼就一天开不了张。顾小楼小白和刘桂花等人还在旁照顾她,努力为她寻找知名大夫时,酒楼里的其他人逐渐焦躁起来,产生了新想法。
最先动摇的是大厨,他在社会上闯dàng多年,有儿有女。尽管酒楼仍然照常给他支付工钱,但他认为离锦鲤楼关门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得提前做好准备。于是拜托朋友另外找了一家酒楼,从顾小楼那里拿走当月的工钱,收拾东西走人。
有了他带头,伙计们也开始为自己打算,找到合适的工作马上提出辞职。
顾小楼要了那么多年饭,知道有时候人心还不如狗心,对他们从未有过太大的期望,因此没有感到人走茶凉的心酸。
不过有几件事让他很愤怒,大堂里的茶叶、瓜子点心、甚至筷子筒都丢了很多,显然是被伙计偷走的。
厨房里的猪油菜籽油、腊肉熏鱼、各种gān货,全都被大厨拿得gāngān净净。
他们以前还老说土匪qiáng盗可怕,他们自己分明就是土匪qiáng盗!仗着三鲤病重,他们没工夫计较这些小事,就胆大包天胡作非为!
huáng老头劝他,说东部打战的事让锦州人人心惶惶,菜价也涨了粮价也涨了,什么都贵,就是工钱不涨。
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是要吃饭的嘴,日子很难熬,东西拿点就拿点。
顾小楼一向不是讲情面的人,除了荣三鲤以外,别人的话在他听来都是耳旁风。不仅把这些事报到警察厅,要巡警把他们抓起来,还怀疑huáng老头也拿了他们的回扣。
huáng老头劝人不成反惹了一身骚,再也不开口了,缩在一旁抽自己的烟。
巡警接受了他的报案,答应会给答复,但是一连好几天过去都不见有所行动。
顾小楼也没心情再管这事,荣三鲤的伤势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他没日没夜地守在chuáng边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