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谢年太太吉言了。」沈氏笑着说着,年太太跟她同为女性,自然是向着她说话的,就不知道男人们心里是如何想的。
下午席坐完席,雪又下了起来,沈氏没让沈qiáng骑马,姐弟两个同乘一车,只让小厮牵马。年家众人送出门首,车夫驱车行前,走出一段路了,沈qiáng这才道:「姐姐,你为何把休出家门之事说出来?我们人在淮阳,谁又知京中之事,你只说夫婿去了,谁又能知道,这样姐姐也好再找夫婿。」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眼看着就要成亲,难道跟亲家之间就完全不通话。瞒不住的事也就没必要瞒,骗来的一个夫婿,你以为这姻缘就能长久了?」沈氏说着,嫁的不好不如不嫁,侍侯公婆丈夫,以夫为天,那日子哪里如现在这般自由,她又不是非得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沈qiáng当即不吭声了,就像沈氏说的,要是再嫁一个再不好,再折腾一回那沈氏更没办法活了。坦坦dàngdàng的承认这点,要是有人愿意娶,那还是能过好的。要是嫌弃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谈,不用耽搁彼此时间。
在淮阳这么久,沈qiáng对于当地民情了解也颇多,淮阳商人多,商人多数重利。女子以前的种种行为很多都是不计较的,更键的是能带来多少嫁妆,有多少能耐。以沈氏的名声本事,就算说她是被休出门的,但要娘家能带来大笔嫁妆,自己又有本事挣钱,有的是人上门求亲。
从初五开始,沈氏就开始下贴请伙计了,先是原先酒楼的里,拖家带口的全部过来,沈氏请了戏班唱了一天的武戏,闹热了足足一天。到了初六,沈氏就开始请布店的伙计了,沈qiáng早按照沈氏的意思把伙计情况打听清楚,伙计里头为首的就是那天去崔家门口去闹的那个。沈氏不但没请,还让许老大到门上闹事去了。
沈氏唯独不怕闹气,经商做生意,文里来武里去,她从来没有想过太太平平的开间铺子,然后就能挣钱了。她就是再生于闺中,也不至于单纯至此。
沈氏这边请着酒,许老大上门闹着气,沈氏出面把老伙计们请了几请,又许银子又说好话,几个伙计都说要留下来。又如崔正均所说,沈氏提出了计件算法,几个伙计都听愣了一下,这是以前没有的过。
傅老三是这班伙计里年长的,听沈氏如此说,不由的道:「东家,这样的算法我们都没听过,老东家都是按月算钱,倒也慡快。」
沈氏笑着道:「按月算钱其实是你们自己亏,你想想,每月定死的月钱,你们想多挣个都没地方去。现在按件计算,只要加个工,钱就拿的多了。不然这样吧,按件算先试行一个月看看,要是哪个伙计最后算出来的工钱还不如以前月钱,我仍然按以前的月钱发。」
沈氏这么一说,几个伙计心里的顾忌消了几分,但仍然没有立时答应。沈氏笑着又道:「我和小弟也不过是初来乍到,从未经手过布店生意,还要全靠老伙计们照抚,如何敢苛扣众人,岂不是自毁生意。」
傅老三心里有几分活动,早在小厮们下贴去请的时候,沈氏就另封了二十两银子给他,己经得了新东家的好处,也确实如沈氏所说。他们姐弟两个想把这间布店经营下去,也确实少不得他们,便当即答应道:「既然东家说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先依着东家的,只望东家别只顾自家赚钱忘了我等。」
沈氏笑着道:「大家都有钱赚才是真的好,连伙计的钱都要去扣,东家又能挣多少。」
众人皆笑了。
吃酒吃到半下午,众伙计也都辞了走了,看着他们出了门,许老大这才进屋跟沈氏说话。丫头婆子正收拾着席面,沈氏也喝了几杯,看到许大爷进来,连忙让小厮外头买了酒菜,先收拾出一张空桌来,又让丫头收拾果碟。
许老大忙道:「大姐不用张罗,都相识这么久了,哪里来的如此外道。」
「许大爷也是辛苦一日了,就是再不外道也得给大爷一杯酒喝,这才说的过去。」沈氏笑着说着。
许老大这才笑着坐下来,沈qiáng送完伙计回来,看到许老大进来,先是连声谢道,又后问起来伙计家的情况。许老大笑着道:「大姐是不知,那伙计本就是个怂货,我带着兄弟过去,他倒是先服了软,现在只求大姐收留,给他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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