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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安心。女婿这样孟làng大胆,可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此人名声太盛,小女却只是普通的出身,门第之间相差如此悬殊,女婿如今当女儿是宝自然百般爱重,可谁能料想到将来?
书香门第自有书香门第的做派规矩,女儿入了人家的门,做了别人的妇,自家这样的出身,有什么底气替她在将来受委屈时争取?
然不论两家长辈们如何质疑不快,唐逸终是得偿心愿抱得美人归。
掀开盖头的一瞬,他的心剧烈跳动。盼着一睹她淡妆浓抹的风姿,又盼待会儿红烛帐内与她的旖旎温存。——令他魂牵梦萦了五百多日的女子终于是他的了!
此生初次遇到的、让他渴求到骨子里去的姑娘。
红烛映耀下,她的眸子如噙了一汪秋水。她渴盼的新生,她期待的救她出樊笼的良人,先夺了她芳心而不是父母之言盲目定下的陌生丈夫。他这样的俊逸,这样的làng漫,这样的体贴,这样的深情。
让她觉得雀跃,渴盼着,也许走这一遭不全是坏事。她终在这世界寻到了栖息地。
饮过合卺酒,两人对坐无言。
言语是那样多余。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眼底的柔情和惊喜她全然读懂看明。
唐逸试探拥住她。
他纵是心底已经火烧火燎几乎要挨不下去,可他依旧尽可能温柔缓慢,给她足够的尊重和耐心。
她的丈夫,名满天下,姿容无双。
用深情专注的目光盯住她看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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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过许多事。
唐逸每每忆及,都有点无法将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
从何时起那个在红烛下与他盟约白头的女人变了。
事实上他很清楚。他也变了。
从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后,他就变成了一具空落落的躯壳。
他以为自己的甘心放手是对她的成全。
在独品了无数孤寂凄冷悲凉的滋味后,他才明白原来他的放手只是折磨了他自己。
想到她用曾经注视过他的目光看过另一个人,用她水一样柔软的身段去适应另一个人,他的心脏揪痛起,放不开,撂不下。
唐家的兴旺不知缘何也随着她的离去一夜转盛为败。他看到自己不曾看过的家人的丑恶嘴脸,原来为了钱财那些口口声声说自诩清贵之人可以变得这样刻薄现实。原来兄弟情义大不过几张房屋地契和银钱首饰。原来他本不需坐牢,是他家人不肯赎救他才会在那cháo湿yīn暗的地方被人打得呕血伤肺,自此每到冬天,就咳喘不停。
原来他以为的太平清净都是假象。
唐家败了。一夕颓败。
接踵而来的是墙倒众人推。
如果要把一切归功为谁的错处,他不忍心把自己架在那耻rǔ的罪人的一方。只有拼命的找借口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只能怪那个狠心离去搅天搅地的女人。
然纵使他这样恨着,他还是希望她好。
闻知她在大都所行各种不堪之事,他的心有多痛?
他视若珍宝的女人没名没分跟着那个男人当街牵手而行。他忍不住劝了,痛心疾首她如今的堕落不自爱。如果她不离开,她仍是唐四奶奶,仍是令人艳羡的存在。
而那个男人,似乎天生就是来与他作对的。夺妻之恨,旧日仇怨,甚至还出手毁去了他在京城的靠山。
他好容易踏过那难关,重新开始光鲜的生活,凭什么那个毛头小子随随便便就能将他一击即破?
他不甘心,嫉妒让他发狂。
如果他不具备力量与其硬撞,那这世上他还能借谁的手除了那个男人?
他想到威武侯。
多番派人上门关怀,对他有些过分“热情”的那个侯爷。
他比木奕珩qiáng大,比木奕珩有势力,他一定能助他达成所愿。
他要木奕珩死。
不,要他死太便宜了他。
他要他声名láng藉、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他要看看,世家傲骨究竟经得住何等程度的折磨摧残。他要的是终有一日那个倔qiáng嚣张的小子跪在他面前舔他的鞋底。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抛开了尊严踏入威武侯的寝室。
那晚的屈rǔ他永生难忘。
是绝望中让他更加绝望的伤痛和侮r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