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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好像在审视他说话的真假。
他的表情渐渐狰狞而扭曲,压抑了这么久的愤怒和仇恨,终于淋漓尽致地倾泻到宴喜臣身上。
“知不知道那十八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的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来,双眼如同要dòng穿什么似地盯着宴喜臣,“皮囊的溃烂不算什么,反正那时候知道,我来日无多了。我的小燕子向来是飞得最快的那只,我想无论如何我都能等到他飞到我身边。就一眼,哪怕他在我走之前看我最后一眼,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第三天开始我的皮肤溃烂,第五天我的皮肤开始脱落,我像一块发霉腐烂的奶酪,那时候我害怕极了。我想,小燕子这么爱漂亮,可是我现在这么丑,这么糟糕,他会嫌弃我吗?他为什么还不来,我想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我多想在皮肤溃烂之前能见到你一面,那样我立刻可以安心去死,你印象中的我永远会是漂漂亮亮的。”
宴喜臣的双眼蓄满泪水,不可置信地大睁着双眼,他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襟,像是疼得有点受不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方烁,为了他挡子弹挨刀子,甚至还受鹰眼团长的处罚,他只是咬紧了牙说不在乎,甚至不让宴喜很去看他的伤,担心宴喜臣会自责。
伤害和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宴喜臣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方烁也舍得对他这样残忍。
看到宴喜臣痛苦的表情,方烁就像变得很兴奋似地,他更加靠近宴喜臣,似乎极为享受他现在的痛苦。
“可是我没能等到我的小燕子,他在遥远的索马里,正和那个在追求他的小情人在一起。”
宴喜臣捂住耳朵:“不是,不是这样的……”
“第七天,我开始大口地咯血,我咳出来的都是自己的内脏。”
“药剂对我没有用,可我依旧想着坚持,我要坚持等见到你最后一面,我还有好些话要对你说。”
“第十二天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同期的人都开始陆续死去。有些还活着的,在鹰眼的安排下都开始服用他们弄来的安乐死。”
“我是唯一一个拒绝了鹰眼的提议的人,他们都很惊讶。他们告诉我,我没有几天活头了,也就是这两天,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他们要我接受他们的好意,这样可以不那么痛苦地死去。我拒绝了,他们就问我为什么。那时候我眼睛烂了,舌头烂了,食道都已经在腐烂了,也就耳朵还能听到一些话语。他们于是问我,是不是还在等什么人,我点头。有人哭着问我,是不是在等你,我又点头。然后他们告诉我你不会来了,要我不要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