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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南城经济飞速发展,城区已经没有多余的土地,开发商就把脑筋动到了近郊的农民房。
小巷两旁的墙上都写着大大的拆字,居民早已搬空,好些路灯都是坏的。
巷内一个yīn暗的拐角处,好几个小混混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骂骂咧咧,不时还踢他一脚。
蜷缩在地上的男人身形清瘦,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一侧站着个壮实的男人,偏头在小弟的敬火下点烟,昏暗的路灯光照在他的右脸,一条疤从眼底直拉嘴角,看着分外狰狞。
吴成吐出一口烟圈,抬头就见祁天悄无声息地从巷口走进来。
哟,来得挺快。吴成一笑,随手把烟摁在身侧的墙壁上,十指jiāo握,骨节格格连声,来吧,我们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周遭的小混混都摩拳擦掌,准备一涌而上,痛殴祁天,却被吴成制止:我想跟祁少一对一玩玩,你们别插手。
祁天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侧躺于地的老陈身上。
老陈的近视眼镜应该是在扯打中摔到了地上,已被小混混们踩碎了,一片又一片,反she出细碎而又冰冷的光。
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出有无伤痕,但那个标志性的半秃头顶却有些红肿,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撞到的。
这是你的老师?吴成轻篾地笑了,蠢得很,问他你在哪儿,他居然不肯说,还劝我们不要打架。
小混混们哄笑起来:
打架没有前途我呸!难道像他这样,被我一拳撂倒才有前途?
假清高,不就是一个老师,有什么了不起。
唠叨个没完,他还以为自己是唐僧,一心向善。人家唐僧有孙悟空,他可没有。
粗哑难听的嘲笑声在小巷内回dàng。
祁天充耳不闻,垂着眼睑,沉默地看着晕倒在地的陈老师。
这个中年男人真的很迂,一心抓学生的学习成绩。他明明已经表露出不愿学习的决心,老陈却仍然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劝他。
他始终冷漠以对。
过不了多久,老陈就会像爷爷那样,因为他不及格的表现而失望,然后放弃他——他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老陈没有。
上完晚自习,老陈跟他尬聊的时候,脸都憋红了,拿手机壳来说事,为的就是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
明明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瘦弱书生,在被小混混殴打的时候,却硬顶着,不肯出卖学生。
怎么会有这么迂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