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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离虫子也太远了,你怎么知道她在看它?祁天直起身问道。
就是在看虫子!初晴身上有股爱较真的劲儿,她蹬蹬蹬地跑下楼,从放在沙发上的书包里翻出笔袋,拿出一把直尺,又蹬蹬蹬地跑上来。
她把直尺贴在画框表面的玻璃上,一头虚虚连着仕女的眼睛,另一头连着地上的小甲虫,两者之间恰好形成了一条直线。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初晴得意地说。
祁天看了又看——她的确没错,画中仕女的目光真的聚焦在虫子身上。
看这个女人的装束打扮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平时可能很少见到虫子,所以对甲虫充满了好奇,你看她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呢。初晴收了直尺,推测道,这只虫子红色的壳上面还带着几个黑色小点,可能是一只七星瓢虫。
祁天一直觉得画像中这个满头珠翠的女人空dòng而苍白,满园的明媚chūn色也只是反衬出她的孤独寂寞,然而听初晴这么一分析,实际情况刚好相反。
难道是因为心境的不同,所以看到的风景都不一样?
这时祁爷爷已经打完了电话,正想进厨房看福姨准备了什么菜,经过楼梯底部时听到了初晴的话,他笑着抬起头:那就是一只七星瓢虫,俗名叫花大姐——你再看看那把扇子,扇子右下方也画着一只小甲虫,那是祁天他妈妈添上去的,她说这样一上一下两只甲虫才算对称。
说完,他就走进了厨房。
初晴转移视线,在扇子上找到了那只后来才添上去的小甲虫,惊奇地说,这两只虫子画得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是同一个画家画的呢,祁天,你妈妈真厉害。
祁天怔怔地站在原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妈妈她会画画?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爷爷跟妈妈的关系不是不好么?怎么会允许她乱动他所选中的画,而且语气还这么骄傲?
这是他第一次发觉,原本牢固地占据了他的记忆的那些事,就像河水中的明月的倒影,似真似幻。
侧墙上装着小灯,把水曲柳楼梯照得亮亮堂堂,窗边树影摇晃,如剪纸般淡白的月亮在天际显现,眉眼秀丽的女孩儿从绢画前抬起头,望向身边的少年——
他的神情茫然,甚至带着一丝脆弱。
天上白云聚了又散,和暖chūn风来又往,南城海滨惊涛石旁碧色海làng堆聚破碎一次又一次,时光就这样匆匆走过。
可他仍是那个走不出丧母之痛的小男孩。这幢大别墅如此的jīng致华美,却只是凸现出他的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周日
第36章 丢脸
在这一刻,初晴心中的酸软像雾气般弥漫开来,她几乎忍不住想抱抱身边的这个少年。
祁天却骤然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