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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哟,装什么装,他借钱不是你指使的吗?假清高!不是我们那点钱,你还活得到现在?呵!”舅妈两手一叉腰,把祭堂变成了骂场,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舅舅深知老婆的尿性,头疼地叹气:“你别说了,难看伐?多少人在看我们这里。阿姐,你和向黎赶紧走吧,走吧。”
林向黎要的就是这句话,匆匆忙忙揽过母亲的肩,落荒而逃。
回家的路格外漫长,小毛驴电量大减,慢吞吞地爬着,林向黎听见背后有啜泣声,躲在大衣里的林母在哭。她似乎在后悔,她为年轻时的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果没有爱上那个混混,执意与之结婚,和家中闹翻,说不定一切都不同了。
到家后,她哭够了,平静了,红着眼躲进了房中。林向黎为她烧了中饭,隔门叮嘱了几句:“妈,饭好了,你记得出来吃。舅妈她……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没有向他们借钱了,真的。以后,我也……我有能力就把欠他们的还上,真的。我下午去给学生补课了,不知道几点回来,你晚上烧点菜粥喝,菜我给你洗好了。”
屋里没动静,林向黎又补了一句:“妈,你说过,你会为我坚持下去的,对吗?”
突然间,林向黎很庆幸自己去卖yín,起码今后再也不必忍受舅妈的冷嘲热讽了。
【关于林向黎为何只能做代课老师这件事,后面会jiāo代,这是一个重要的伏笔,咳咳。】
第二十一章 下
清明注定是个流泪的节日,比林母哭得更凶的,另有其人。
“你去不去?去不去?!!”
养猪场里轮班的饲养员佯装自己是个隐形人,默默地躲进了猪棚里,宁可和猪待着,也不想被老板家的pào火伤及无辜。可惜简宁这震天响的嗓门力透六个猪棚,站在墙外都能听见她厉声质问的余波。
简铭站在她面前,紧抿着唇不语,他越是沉默,简宁越是恼火:“我是来通知你的,简铭,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她想不通了,只是去跟人家姑娘见一面,又不是直接送入dòng房,gān嘛这么排斥?
简铭被她bī到角落,只能表态:“爸妈那边我会去,晚上吃饭,我不去。”
“你!”简宁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愁绪百转千回,终于化作两行泪簌簌落下,“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你都30了,你光立业不成家,你怎么有脸去见爸妈?啊?你好意思去坟头见他们俩吗?”
“姐……”简铭想抬手给她擦泪,被她一下子躲开,“姐,你别哭。”
简宁平时是个很要qiáng的女人,她在简铭离家求学的那几年和父亲苦苦支撑养猪场,每天忙到半夜,为了资金周转四处求人,上学时极爱打扮的人,一下子成了地道的农村劳动妇女,父亲整天唉声叹气怕她嫁不出去,最后积劳成疾去世了。简铭那时正值读博关键期,她粉饰太平,瞒着简铭,独自扛起了养猪任重。简铭因父亲病逝也变得愈发刻苦沉闷,他放弃了出国深造,毕业后回乡接手家业。简宁以为他们简家的好日子要来了,结果呢,简铭像是个清心寡欲的苦行僧,对终身大事毫不上心,每天埋首养猪场工作。你说怎么能叫姑娘来养猪场相亲?这不成心给人难堪么。
她越想越委屈,哭得极狠,多年的艰辛终于找到了裂缝,争先恐后地倾泻而出。简铭像个犯错的孩子,无措地站在那儿,他想出声安慰,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内心的阻力,无奈地选择成为一个罪人。
“你,你不想相亲,就、就别去见爸妈!”简宁用手掌抹了一把脸,粉底腮红眼影全下来了,极其láng狈,她自己看见手心的一片花色,也是惊呆了,尴尬地别过脸,“我等等和你姐夫、乐乐去扫墓,你别来了!你跟猪过去吧!”
她放了狠话,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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