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站在一旁看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招呼——他觉得北海先生的状态有点不对,他明明应该跟傅先生一样拥有不老的容颜,可他却已经老了。虽然老了,却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阿烟没有理会许白,径自牵着傅北海的手往湖边走。两人沿着湖边慢悠悠地走着,许白便跟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远远看着。
他看到傅北海时常停下来,蹲在岸边想要伸手去捞水里的鱼。他的胸前挂着一个金色的怀表,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
不一会儿,他又对叶的落下着迷不已,站在一片枫树下,呆呆地抬头望着晚霞一般的连绵的枫叶。
他笑得天真烂漫,一如许白曾在书中领略过的那个富有làng漫主义情怀的北海先生。
老了的傅北海,与傅西棠仍有七八分像,这让许白时不时有点恍惚。只是比起清冷的傅西棠,还是傅北海更平易近人一些。
可没过一会儿,许白便瞧见那边似乎在闹别扭了。傅北海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膝盖,阿烟似是想拉他走,他却怎么也不肯站起来。
许白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了。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许白问。
你能帮什么?阿烟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头也没回地在傅北海面前蹲下,语气里带着心疼、无奈,甚至是恳求地劝说:二大爷,你看看我啊,我是阿烟。阿烟你还记得吗?每天晚上都是我给你开门的。
傅北海却狐疑地看着他,小幅度地往后挪着,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根糖葫芦。
阿烟继续劝说:那你打开你胸前的那个怀表,你看里面还有我们的合照。
傅北海先把握着糖葫芦的手往身后藏,生怕阿烟抢去似的,这才打开怀表——只见里面果然放着一张黑白照片。
那是一张全家福,背景正是许白所熟悉的北街10号。傅西棠和傅北海坐在小楼前摆着的白色靠背椅上,两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一个西装革履,清冷贵气。一个月白长衫,温文尔雅。而阿烟和另外一个魁梧的刀疤男分别站在两人身后,照片一角,还有两株爬山虎探头探脑。
傅北海看着这张照片,蓦地笑了,伸手指着傅西棠,说:哥哥。
对,那是你哥哥,我现在带你回去找他好不好?阿烟哄道。
你不能骗我哦。傅北海说。
那当然。阿烟再三保证,傅北海才乖乖地让他牵着走。路过许白时,傅北海疑惑地看着他,问:你又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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