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脚盘在椅子上,将一个月夜下孤单文艺男青年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当然,这与他本来的形象并没有多大出入,他只是更懒一点,也没有那么孤独。
许白坚信,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样东西能战胜孤独,那就是懒。
想着想着,许白真的走神了,望着夜空神游九天外。
忽然,吱呀一声,玻璃窗被关上了。风停了,纱帘也静了。
许白收回视线,就看到傅西棠站在他面前,抬手用指背在他脸上轻触,说:太凉了。
触碰一瞬即逝。
许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有吗?
傅西棠不予置评。
许白便又仰着头问他,说:傅先生,明晚就是四海的周年庆,你会来吗?
明天我要去拜访商四。傅西棠答非所问。
哦,这样啊。许白默认了他不来的事实。若是他去找商四,必定是与花种的下落有关,与之相比,周年庆自然就不算什么事儿了。
何况傅先生也不是个喜好热闹的人。
那我明天不回来吃晚饭了,但我保证会在门禁之前赶回来的。许白笑着跟傅西棠保证,转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回房睡觉。
结果低头一看——他还有只鞋呢?
他刚刚一只脚盘在椅子上,自然是没有穿鞋的,可现在鞋呢?
许白愣了愣,周围扫了一圈都没发现。还是傅西棠弯下腰,从他的椅子下面拿出了失落的拖鞋。
而后他就保持着那样单膝下跪的姿势,说:穿吧。
许白趁傅西棠不注意的时候微微眯起眼——他是故意的呢?还是有意的呢?
来书房看了那么多天的书,许白有种整个人都腾云驾雾的错觉。心里的可乐不停的冒泡泡,气都跑光了,只剩齁人的甜味儿。
可明明是他特意来撩傅先生的,结果撩人不成反被撩。
譬如傅先生有时会亲手打磨零件,许白按捺不住凑过去看看,偶尔那么一次,他会让许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手把手教他。
他们的指尖会轻轻触碰,许白的背,有时会不小心蹭过他的胸膛。像青chūn无敌的少年们在打闹时,不经意间隔着衬衫,触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
气温在升腾,任窗户里chuī进来多少夜风都不管用。
啵啵啵啵四周泛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调香时酒jīng灯上玻璃杯中,各色花瓣在水中翻滚时透出的香。
再譬如有一次许白不小心把一块水果掉在身上,却遍寻整个书房都找不到一包餐巾纸——因为傅西棠根本不用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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