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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柔软的头发,雪白的脸颊,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上像是有金色的阳光在跳跃。
谢临愣住了,秦未期明明说过,落花谷里没有第三个人,他又是谁呢?
眼前所见仿佛一个梦境,谢临屏着呼吸退出去,他把剑提在手里站回原地,才察觉心脏跳动快得过分。
秦未期没多久便来了。
谢临开口便问他:“……你有孩子吗?”
“怎么,你想订娃娃亲?”秦未期毫无异色,哈哈大笑着去拧谢临的脸。
谢临有些恼地躲开,又试探地道:“这么说,是有了。”
秦未期却打量了他好几眼,摸着下巴道:“说真的,若我日后有个姑娘,许配给你倒是行的,好歹你模样还可以……”
“要不是姑娘呢,”谢临道。
“你小小年纪,知道的倒不少,若不是姑娘,你竟也有什么念头?”秦未期故意道,他指了指书房,“走,进去休息一会儿。”
谢临没料到他这么坦然,当下又一愣。他默然地跟着秦未期进了书房,再转过屏风后,书桌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自那后他再来时,再不曾听到书房里的动静,要不是很久以后雨中在山崖边又见,谢临真的以为自己是做了个白日梦。
可那时他没法救秦惜,也无处收留他。
不知从何处起的江湖传言说,白露为霜并不在武林盟主沈时清手里,而是在秦未期那里。看上白露为霜的有许许多多人,这其中包括昭王奚明雅。奚明雅派出过很多人来打探秦未期的所在,出于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意气,谢临从中作梗过很多次。
在他看来,就算白露为霜在秦未期那里,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谁铸造的,就该是谁的,不管其他人是谁,哪怕是武林盟主,也不应该拿走。
他把这个想法跟他的父亲与姐姐说,却并没有得到认同。
林楹很严厉地责骂了他,把他关在家里,不准他出去一步。
到谢临想方法设法地偷跑出去时,落花谷已经一片láng藉。木屋化为灰烬,花海残破落败。连血水都已经被雨冲洗gān净了。
林家的人紧追不舍,谢临一边疯狂地搜寻,一边处处躲藏。他心里却也明白,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他说不清自己在找什么,直到在山崖边看见孤弱害怕的秦惜。
秦惜在哭,身后是高悬的山崖。
谢临想帮他遮挡头顶的大雨,想把他抱在怀里,想把他藏起来。
但最终他能做的只是把手里的刀递过去。他甚至不知道秦惜会不会用,唯一的希冀是他是秦未期的孩子,不至于丝毫不懂武功。
他把刀留下,把秦惜留在了大雨下的山崖上,然后一个人往着来路,一步步地走了回去。
林家人滔天的怒火是意料之中,但危及性命却是实实在在地在谢临的意料之外。
昭王派的人站在正厅里,言辞锋利:“听说白露为霜在贵府,王爷正要向圣上献礼了,现在你们却说拿不出来……”
这是莫须有的事,谢临却一刹那就明白,原因只能是自己。
他想要说一己承担,还未说出口,林楹便道:“舍弟不懂事,自然是会给各位一个jiāo代的。”
她慢慢地朝谢临走过来,谢临跪在地上,仰头看她。
那一瞬间来不及有什么想法,左手腕上尖锐入骨的剧痛让谢临如坠冰窟。
他一直练的是左手剑,林楹一剑便断了手筋,多年所练的剑术就此废了。
谢临咬牙忍住了痛叫,他并不害怕,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难过。
林楹也跪下来,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无声地流下来,空dòng又美丽。她抱住谢临,轻声道:“阿榭,不要怪我,为了父亲与母亲,还有林家。我不能让林家因为你毁了……”
“别恨我,”她喃喃地说着,手中金针慢慢刺进了谢临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