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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一顿:“你在这里,其实也平安……”
谢临充耳不闻,只道:“我会想办法出去的。三天后的此时,我们在栖霞岭见。”
秦惜只觉得有千言万语滚上喉头,他应当劝阻谢临,但本能却如何都不想拒绝。
哪怕只是见一面呢,他想,到时候他应该仅仅是见谢临一面,不会牵连谢临。然后他去报他的仇,让谢临平安地呆在林家,哪怕是不开心,也比跟着他一起送命qiáng。
秦惜张了张口,吐出一字来:“好。”
暗夜里吱呀一声,谢临打开了门,屋子前守着的人顿时被吸引了全部注意。
守了半夜的侍女赶紧低头上前:“公子有什么吩咐?”
“热水,”谢临身上的衣裳看起来是懒散地披上去的,他简短地扔下两字,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
“夜里凉,公子请回屋去罢,热水马上就来,”侍女一听热水便猜测到了用处,她面庞有些羞臊,叮嘱完谢临,便急急地走了。
谢临立了片刻,才转回屏风后。
那里亮着晕huáng的烛火,chuáng榻上尚有余温,与他抵死缠绵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第114章
天光大亮,林楹的敲门声竟有些踟蹰。她见了谢临,口吻也小心翼翼起来,像是讨好又像是试探:“你师妹呢?”
谢临乍一愣,但随即想到也许是秦惜的缘故,便有意不言。
林楹只当他难以启齿,便道:“你师妹很是关心你,倒不知出身哪个人家……”
“她走了,”谢临道,他侧过身去,似乎是要避开林楹的视线。
林楹见状,心中暗笑,也不再多追问,转而道:“今天与我出去,祭拜一下父亲吧。”
“我不想去,”谢临回身就要往屋子里走。
“父亲的墓地正对着栖霞岭,”林楹道,她见谢临停住,声音低了下去,“他临终前,说希望自己葬在那里,能看到你……”
绿草萋萋,站在这一处山丘上,正好望见对面的山崖,丛林翠绿风过如làng,等到秋天时,那里便会烧起漫山遍野的红叶,好似红霞栖落,所以才叫栖霞岭。
林楹点燃三炷香,递给了谢临,随后蹲下去亲手拔那坟墓周边的乱草:“我年年来祭拜,年年都会将草除一遍,怕那草长高了,挡住栖霞岭……”
“何必要说这些,”谢临的声音像凉水一般,带着点心灰意冷,“当年要我死,看上去是你做的决定,但却是父亲母亲默许的。我如你们所想去死了,一切都还给你们了,现在良心的谴责,反而要我来背。”
“别在父亲面前说这些话,”林楹扶着墓碑,狠狠地拔起了一束绿草。
“林家家谱上,没有我的名字,”谢临弯腰把三炷香插到坟前,青烟悠悠地升了上去,“何来父亲一说。”
“阿榭!”林楹怒喝,她站起身来,“你别bī我动手,我说了,有什么怨恨尽管朝我来,你这是要让父亲在九泉下不得安宁!”
谢临漠然地迎着林楹:“你动手吧。”
林楹牙咬得紧紧的,一腔怒气积在胸口无法纾解,但是她看见谢临苍白的脸色,想起他被自己打的内伤还没好,怒气便作流云四散,心又软了下来。
她兀自埋头除草,谢临只在一旁立着,直到返回林家,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到了次日,侍女来报,说谢临想去栖霞岭。
林楹吃惊,接着又顾虑重重,怕谢临去了那地勾起往事对她积怨愈深,又怕谢临有此想法是再不打算原谅她,当下坐立难安。
半晌,林楹挥了挥手。
那侍女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公子没说什么。”
“我不让他去,他没有生气?”林楹讶然,心中却忧虑更甚。
侍女摇头。
他是知道自己绝不会让他去,因此不再抱有希望?还是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林楹刹那间被这个想法纠缠得心浮气躁,没忍住直接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