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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我在这儿做多久了,这些事情还用你说啊。”
语气里满是不易察觉地撒娇意味,传达出来的语义远比表面丰富。
情意全部在语言之下流动。
秦遥有些烦躁地抽出根烟,夹在指尖,并不点燃,“你之前说你什么时候离开?”
满屋子的人声喧哗,只他们两个站在门边,这份特别让刘燕很受用。
女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乐意寻找能够证明自己与众不同的证据,哪怕那不同是多么细微。
“一周后。”
“嗯。”
钱多多端个碗很没有眼色地挤进了两个人之间,“谁要走谁要走?”
“你看你吃得满嘴油,我给你找纸巾去。”刘燕岔开了话题。
秦遥转身入了黑夜。
酒吧里灯红酒绿,入了这欢场,有人清醒地买醉。
秦遥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卡座,点了瓶酒,就一个人隐没在灯光很难扫到的地方,冷眼旁观这纵情声色的“天堂”。
明轩右手拎着一瓶酒,左手抱一桶冰,“我说,你每次来都坐这儿,要不要这么高冷啊?”
场子里的音乐声很大,他是扯着嗓子说的。
秦遥伸手拿过烟灰缸,将烟摁灭,他指指冰桶,“注意口水,你这样老子还怎么喝。”
“得,我错了还不行么?”
身边有穿着紧身包臀裙的女人端着杯酒走过,那裙子,顾上不顾下的。
明轩眼睛跟着女人走,冰块都洒了些在桌子上。
“怎么样?公司最近顺了么?”明轩将掺了冰块的酒推到他面前。
秦遥有些渴,端起酒喝了一大口,“就那样。”
酒掺着冰,双重刺激,五脏六腑都跟着醒过来。
他想,这玩意儿,是比巧克力牛奶来得慡。
明轩沉默了会儿,脸上没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遥遥,你爸,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了。”
酒杯重重落在碳化钢的桌面上,发出很清脆的声响。
正值换曲间隔,隔壁桌有人往这个方向看。
“他给你打电话gān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秦遥的问题,明轩走到他旁边,一只胳膊搭他肩上,“ 好歹那是你爹么,我又不能不接。”
秦遥冷笑一声,“他养你了么?他电话你还不能不接?”
“算了算了,喝酒喝酒。”明轩适时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怪自己这张破嘴,也不是不知道,秦遥有多恨他爹。
野草一样长大的小子,没理由再回头看那个淤泥一样的原生家庭。
一口气把酒喝gān,剩了半杯子的冰块,秦遥掏出钱包,在桌子上拍了几张钞票,“走了。”
“不是,哥,你这才坐了多久。”
“有事。”
明轩,“啥事儿?”
不断变换的灯光流泻在他清冷的面庞上,秦遥单手插兜儿里,另一只手拿着长方形的皮质钱包冲明轩点点,痞笑着说,“去逮一只装成兔子的狐狸。”
“什么玩意儿?”
“走了。”秦遥冲脑后的人挥挥手。
“哎———”
明轩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大半瓶酒收起来。
他烦躁得挠了两把头发,这可怎么给秦遥他爸回话啊?
“这秦遥,真他妈太绝了。”
人最忌讳把自己看成个错误。
而秦遥他爸的每一次出现,都让秦遥觉得自己就是个错误。
乌漆麻黑的电影院里,梅超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不是什么热门电影,演员也不出名,一场电影也没坐几个人。
是一部爱情片,毫无新意,从开始到最后,一场恋爱像是走了一整套流程。
大荧幕上,女主角不惜妆花掉的代价,涕泗横流的抱着男主角不让他走。
梅超打了个哈欠,饶是同是女孩,也并无半分同情。
既然有勇气喜欢坏男人,那么也就别怕承担喜欢坏男人的糟糕后果。
梅超以自己上了一年的逻辑学课程分析,既喜欢他的坏,又在最后恨他的坏,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不讲道理。
当然,这会儿她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在以后的某个时间节点变成这么个糟心的样子。
裹脚布似的剧情走向,让她连碍时间都挨不下去了。
影院的冷气也开得太大,胳膊上都有些起jī皮疙瘩。
她拎着书包往外走。
手机跟着就响了。
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很陌生的电话号码,地点显示是粤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