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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空调让皮肤上张大的毛孔慢慢往回收了些。
果汁机打果汁的声音很响,响到听不见盛大的蝉鸣。
她脑袋放空,盯着外面。
坠着风铃的玻璃门被推开,一片清脆声响在闷热的空气中铺开。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你好,柠檬汁,不加冰,不加糖。”
梅超朝那个女孩子看了眼,她迟疑地喊了声,“薛祺?”
“师姐?”
柠檬汁被打包好递到薛祺手上,梅超端起自己的那杯,背上书包起身,“我跟你一起走。”
梅超扶着薛祺,“你这脚,怎么弄的?”
“不小心。”薛祺回答。
梅超抿了下唇,“他们不小心,还是你不小心?”
几步路就到了学校门口,这次有薛祺在,保安也就没再拦着梅超。
薛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薛祺,忍让是有限度的。”梅超只觉得心里酸。
“没有忍让,也并不是不计较,只是觉得无趣,因为无趣,所以提不起jīng神。”
薛祺的这节课是体育课,上到一半就去医院包扎去了。
梅超扶着薛祺在排球场的阶梯上坐下,深重的树影遮挡住了日光。
两个人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柠檬汁。
操场上,几个男生女生在打排球。
“还是很喜欢看人打排球?”
薛祺的目光落在球场上,在这个师姐面前,她变得直白坦dàng,“很喜欢看人,而不是很喜欢看排球。”
“你倒是不害羞。”梅超轻笑。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子,下课铃就响了。
“走,我带你回班级。”
梅超把薛祺扶回班,楼道里来来回回的同班同学,没有人问过薛祺一句怎么了。
“谢谢师姐。”
教室后门,梅超迅速从书包里拿出便利贴,写好自己的号码递出去,“联系我,有什么事情,要学会找人帮忙。”
高大的男孩子满脸的汗,侧身从薛祺旁边走过,在最后一排坐下,仰脖灌了一整瓶的农夫山泉。
薛祺低头,模糊地看见了那块黑色手表。
梅超假装没注意到薛祺的不专心,“我走了,好好休息。”
“好,师姐再见,我会联系你的。”
“乖。”梅超拍拍她的肩。
走出校门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把伞还给薛祺,抬头,黑胶伞面隔绝了所有的阳光,只是有两根伞骨微折,看起来是如此地不可靠。
想了想,还是没还回去。
坐在公jiāo车上的时候,她按着褶子一点一点的将伞面抚平整理好,仿佛那并不是一把年久失修的旧伞。
梅超想,薛祺已经在排球场边的看台角落里坐了太久了。
生活终究是落在细微处的东西。
她得多不快乐。
世人都道旁观者清,可是,旁观者当久了,也没人问问,那人是否愿意入局。
旁观者在一个故事里,从来都只是道具。
梅超忽然响起钱多多的评价,“梅超,你分得太清了,看得太明白了,你又不是和尚,别跟我说你没有欲望。”
公jiāo车里播放着城市广播,是一则津城方言的笑话。
她想,她得离开看台了。
去经历一些自己的欲望驱使的事情。
梅超周末和梅夫人在家里待了半天,她什么也没有提及,也不想去猜测母亲究竟有没有起疑心。
事情的全貌还没有全部显现出来,她想,她就算问,也得不到什么详细的解释,只会一味的发泄情绪。
忍吧,忍吧。
这是她做了很多年的事情。
下午她坐高铁回了云海市,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天都黑了。
边打哈欠边往三食堂走,打算吃了饭再回宿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