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知道他的身世后感喟,若是人生必有一劫,倒是来的越早越能磨砺人。想到此,他反而庆幸自己年方二十,一切都还来得及。
孟谦眼看三日来自己对酒楼里的事宜大致摸清,而侥幸能打听些消息的念头也被刘公公一棒子打死,再待下去也是无用。便上楼去辞谢吕蒙楚。
吕蒙楚仍是笑容和蔼,款待周到,言语热忱。这倒让孟谦很不自在,难道不是自己来打扰了他么?
“孟少爷,其实,我有个想法一直没说。”吕蒙楚端着茶杯,放下,又端起,欲言又止。
“请明说无妨。在下恭听。”孟谦个性慡快,看着他那个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的杯子着实替他急。
“这个,孟家酒坊几十年的经营,就这么白白放弃了么?”他语气很惋惜,神情更惋惜。
“这,虽然情非得已却也无可奈何。”
“我有个想法,若是孟公子将chūn风醉酿出来,重新换个名字,岂不甚好?”
“这的确可行。只是……”这念头他何曾没有过。孟谦犹豫着没往下说,心里有些酸楚。
“只是没钱么?银子的事孟公子不用操心,我这酒楼虽说不大,酿酒的钱还出的起,到时候,孟公子的酒我全包了。”
“多谢吕先生美意,可惜,我并没有酿酒的方子。”
“哦?酒坊的生意不是一直都由公子经手管着的么?”吕蒙楚紧紧攥着杯子,不可置信。
“的确是,可是chūn风醉的方子却是我母亲拿着的,她本打算等我成了亲就jiāo给我,可惜…..”孟谦想起母亲,嗓子哽着说不下去。
“你是说,你会酿酒,却酿不出chūn风醉?”
“chūn风醉的香气口味独特,是因为里面加了十几味药材。”孟谦叹了一口气,似乎那种浓香又在身边萦绕。
吕蒙楚神情骤然失落,他叹息着:“怪不得……看来,以后再也没有那种滋味了。”那种“佳人难再得”的惆怅倒比孟谦更甚。
孟谦起身告辞,吕蒙楚从怅然若失中站起身,挥挥手:“做什么都不容易,好自为之吧。”
孟谦又专程跑到吕蒙秦家里去道谢,他偏巧又不在。
诸事准备停当,又给齐妈找了个帮手小马,孟谦的小饭庄儿也就开了业。送走看热闹的街坊,他站在街头看着地上一片红色的鞭pào纸屑,倒是凭空多了些从头来过的豪气。
到了晌午,来了七个客人。分坐了三张桌子。齐妈虽然不怯做饭,到底是头一次,有些慌乱。她在后面忙的脚不沾地,云朵才端上来四盘菜。好在来的客人都是平头老百姓,性子温顺,没什么怨言,因为饭菜的价钱实在是让他们自己都觉得太过实惠,不禁替那柜台后坐着的年轻人担忧:这么着,能赚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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