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暗卫插言道:“明知故问!难道不是你们王爷派的人吗?”
“我不知。”斐济又看了一眼伤口,“但我能确认,这并不是我们容王府惯用的药。”
说着他在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递给魏殊:“此药尚能压制毒性,但若想彻底根除,必须找到毒源,听闻妙善医仙闻谷主之徒,已被太子收作幕僚,此毒他应当能解。”
魏殊从他手心捏过药丸,打量着。
暗卫道:“殿下不可!万一他居心叵测,给你……”
谁知话未说完,魏殊便把药丸吞了下去。
“殿下!”
魏殊摆了摆手:“他不会害孤。谋害太子可是株九族的大罪,若是他害我,就等于送整个容王府陪葬,他不会那么傻。”
说着转过脸来:“是吧?御狐君,斐先生?”
斐济微笑作揖:“殿下高瞻远瞩,先生二字愧不敢当,只愿殿下不要计较王爷此次的愚钝便好。”
“你们王爷有你如此忠心体贴的部下,当真是有福气啊。”
斐济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殿下过誉了。”
魏殊笑:“是斐先生自谦了。今日之事还须多谢你,那便劳烦斐先生,好人做到底,帮我带句话给你们王爷。”
“若是再有一次,孤必要了他的命!”
“是!”
魏殊莞尔,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接着一声令下:“收兵!”
“是!”
听见别院外军队撤走的声响,斐济舒出一口气,望着地上还处于昏厥的姜哲,不禁怅然失神。
*
宣城一客栈内,司祺正为沈愿把脉,目光复杂,眉头紧蹙,额角冷汗涔涔。
而沈愿虽在昏迷,可身子还是不安的扭动着,且面泛cháo红,身上高热不断,亦并无消下来的趋势。
魏殊正在一旁站定,等待着司祺的诊断结果。
司祺看着沈愿的模样,略有不忍,可也不得不说:“此药名为玉骨欢,是青楼对付小倌常用的媚药,以肉桂、蛇chuáng子、羊yín藿等三十多种药物炼制而成,中了此药,除了……除了合欢别无他法。且此药效果猛烈,怕是要数次,方能解开。”
魏殊拧起了眉:“定要如此吗?”
司祺起身,点了点头:“此药狠毒至极,四个时辰便会让人心痒难耐,失去理智,如今已过了六个时辰,也不知他是如何撑下来的。”
末了,又看了沈愿一眼,补充道:“如今是药效凶猛之时,倘若再不解,怕是就晚了。”
魏殊深吸一口气:“既是如此,那么先生便出去吧。”
司祺眸色一暗,拱起了手:“殿下眼下身上余毒未清,怕是……”
“孤自有数。”魏殊插言道。
“……属下告退。”
看着那被阖上的门,魏殊深吸了口气,脚步向沈愿所在的拨步chuáng迈去。
坐上chuáng榻,忽听到沈愿嘴中好像呢喃着什么,他便俯下耳来倾听。
“魏殊……魏殊……”
听闻此言,魏殊的心头如一汪chūn水,碧波dàng漾。连最后的那丝底线都付诸东流。
为何会如此?
明明他只是想羞rǔ沈愿。
明明只是想玩弄他,竟没发觉,一不小心把自己玩了进去。
在发现沈愿消失的那一刹那,在知晓沈愿可能要遇险的那一刹那,那种心中qiáng烈的不安感,是骗不了人的。
他是真的动心了。
自重生后,练就出铁石心肠的他,第一次为人担忧,为人心乱如麻,更是有生之年头一次尝到心疼是何滋味。
不知从何开始,沈愿在他心里的地位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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