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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奥菲斯有这么大型的烟火表演,已经是十七年前的胜利仪式了,敌国皇帝递jiāo投降书的那一刻,河岸基地第一个点燃他们的陨石,很快从天琴座的一头,绵延到另一端。奥菲斯更是三天三夜,亮如白昼。
星球沸腾了,欢呼声如山海而来,拥着游竞走向瞩星台,这颗星球的最高点。声音渐歇,人群散去,记者们着急去发稿,普通人准备回家对亲人们诉说一天的见闻。接下来的仪式只能由他一个人完成。
游竞在地球上听说过深海恐惧症,当人面对不可测度的海洋时,会无法抑制地感到心悸、恐慌乃至疯狂,空无一物的空间,深藏未知的深渊,旋转向心的漩涡,身不由己的坠落,心甘情愿的沉沦。
但是深海和全然的宇宙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还不是整个宇宙,仅仅是天琴座。
在瞩星台,游竞打开了那扇只有执政官有权限的门。然后他就被卷了进去,天琴座每一颗尘埃在他眼前漂浮而过,他在每一个黑dòng里被淹没,在每一颗恒星中央被焚尽,听见了每个人心中的私语,感受每一片星云的吐息……如蝼蚁,如神祇。
最后一切都不见了,只余他一人,四肢张开,躯gān瘫软,在虚无中绝望地飘至时间的尽头,可是时间没有终点……
再有意识的时候,一些液体缓缓流入他的嘴里。游竞睁开眼,看见耶戈尔俯身在他上面,舒了一口气。
“执政官阁下醒了,没事了。”他先扭头跟身边一个文官一样的人说。那人随即像领到什么命令一样,快步走了出去。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耶戈尔说:“别起来,您现在还很虚弱。
“过了多久?”元首昏迷可不是小事,何况游竞第一天上任,他有点愧疚,尤其是,有点不想面对眼前这位秘书长。
“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游竞不由叫出声来,猛得起身。他感觉过了十五万年。
耶戈尔理所当然地说:“无尽之镜嘛,据说在那里时间是没有意义的。从无尽之镜中回来,昏迷是很正常的,您已经是做得最好的了。”他居然还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军人出身。”
游竞还是恍如一梦:“不敢想象人类还幻想过统治自然,这是何等可怖的力量。我从未意识到人类和灰尘颗粒毫无区别,征服宇宙不过是痴人说梦的大话。”
“您此刻就在说大话了。要执政官进入无尽之镜可不是要您勘破人世的。事实上,统治人类的奥秘可比统治自然复杂上百倍。”
“人心的确难测。”游竞斜睨了耶戈尔一眼,他话里有话,还在记恨耶戈尔用假身份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