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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铮没有看他,还是空空地望向远处的游云:“我知道我妈妈是谁了。”
“这不是好事吗?”苏瑟蹭近他,困惑问。
“妈妈不在了,”他低下头,让薄薄的泪意凝在眼珠上,不至于落下去,“他们都说爸爸是英雄,但是他连我妈妈都保护不了。”
苏瑟一时语塞,小心翼翼地说:“你爸爸要拯救这个国家,他很忙的,所以来不及去保护你妈妈,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是,”一滴泪还是委屈地落了下来,游铮把它攥在手心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苏瑟连忙偏过头去,假装自己没看见。
这时候游铮突然挺直了肩膀,一字一顿地说:“我才不要像他一样,他为了国家不要妈妈。”他伸出手,掰手指头数着:“妈妈走了,那我只要爸爸和弟弟在就好了,其他人和我都没有关系。”
“不行!”苏瑟握住他的手腕,qiáng硬地又按下一根手指,理直气壮道:“我才不是其他人,你要在乎我!”
游铮冲他笑一笑,顺从地让他握着自己的手晃动,说:“好啊。”
小孩们的腿从树冠里露出来,不停地晃动,游不殊站在遥远的地方,斜过脸对身后的副官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副官迟疑着说:“不把他们带回学校去上课吗?”
“他不想上就不上吧,历史,”游不殊笑笑,“哪有什么是真的。”
“您下午还有会议。”
“看那帮人抢军费预算互相摔枪砸桌子吗?吵出结果来直接告诉我就行,”游不殊揉了揉额角说,“我今天就想在这里陪陪儿子。”
副官走了很远还看见游不殊站在原地,身姿笔挺,一动不动,已经被拆掉好多年的幼儿园非常空旷,只有远处那一角的树,隐隐传来孩童的声音,他心里说,哪有这么陪儿子的。
后来游竞不在了的时候,游铮外表并没有多难过。他是第一个知道游竞死讯的人,出事之后他就秘密赶到了河岸基地,在病房里守了半个月。那时候他已经心里晓得弟弟活不了了,但还是一直等到游竞的脉搏在他手心里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