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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叹气,苦笑一声,鼻头酸意冒出来,却没有泪。帐外风声呼呼,夹杂着士兵细碎的讲话声,她舔舔唇,喃喃自语,“……这么多年,我眼泪都gān了。”
出嫁时,她以为此后再不能见那般丰沛的雨水。谁料后来,更可贵的,反倒是她的泪水。
伤心事多了,眼泪就再也掉不下来了。
想起以前那些事情,她长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来,鼻息间都带了怅惘的苦涩。刚嫁去甘肃的几年,她衣食无忧,却忍不住的日日夜夜想,不想林府,想的是她的小院,以及总在小院里出现的他。后来事故横生,夫家没落,她辗转多处,最终流落至此,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倒是没再想过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猛然间,他和那些往事都冒出来,倒让她木讷起来。
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羞耻,不是她们这类人能有的东西。可真要她全然不顾的豁出脸面,忘却前尘,做好军|jì该做的事,她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胡思乱想许久,睡意冒头。安和闭上眼睛,下巴在被角蹭了蹭,倦意深深的睡去。
她闭上眼,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贺长云这才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压住被褥,将她深埋其中的脸蛋露出来,视线一寸寸在她脸上逡巡而过。闭上眼睛的时候,较之原先,她并未变上许多。可睁开眼,她确确实实又不再是以前的林安和。以前的林安和,简单,天真,眼底总是盈满笑意。现在的安和,目光沉静,坚韧如秋蒲。
他想起她临睡前说的那句话,抿了抿唇,胳膊收紧力道,将人箍住。
第27章 姻缘债(九)
五更时分,帐外细细簌簌响起来。安和惺忪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贺长云,有瞬间的迟疑,换了会儿,醒过神,笑笑,动作轻而利索的穿好衣衫,一溜烟掀开门帘出去了。
她还得去gān活。
几乎是她动弹的第一下,贺长云便醒了。他闭眼假寐,听她掩嘴压抑的哈欠声,最后是门帘高扬起后跌下来,摔在门框边的噼啪声。他撑着手肘坐起来,身旁那处还温温热着,他舔唇想了会儿,起身穿衣。
安和一路小跑到伙房,大锅已经架好了,火苗在锅底一下下舔舐。伶香坐在锅前,时不时往锅下塞一把柴火,正和身边坐着的小卒嬉笑着聊天。
安和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放在嘴边chuī了chuī,走到角落拎了捆柴出来,到伶香身边坐好。伶香瞧她一眼,继续与小卒你来我往的攀谈,最后抿唇一笑,感激道:“……我姐妹来了,两个人,忙活得过来,就不劳累您了……今个儿,若不是您,我肯定又要挨罚了……”
伶香适时的递上脉脉含情的一眼。
小卒年纪尚轻,哪经过如此场面,一瞬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