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贺长云手里的斧头压在地上,举不起来。
“你以后别来了。”安和耸肩,状似轻松,“本来接你生意是为了好生过活,现在你家里人这么一闹,我倒是不好做生意了。”
“什么生意?皮肉生意?”贺长云呵笑一声,松开斧头,重重掷在地面,咣当一声。他蹙眉,qiáng压火气,“你定要这么说自己?”
“我怎么想自己?”安和盯着地面被斧头劈出的几道裂痕,静默片刻,蹲下|身收拾,风轻云淡,“我本来就是娼门子,靠这个过活,你不是……”也这么认为么?
末尾半句,她顿了顿,还是吞进了嗓子眼,没说出来。
贺长云咬牙,盯着她倔qiáng的面孔好半晌,“我是什么?嫖|客?林安和,你将自己看得太轻了。”说完,他松开拳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曲终人散,小院一片萧瑟。
安和坐在地上捡柴火,捡着捡着,泪流满面。她踉跄着跑进屋,取出那套做了很久的竹青色衣衫,摸了又摸,将其压进箱底。
这是她想在生辰之际,送给贺长云的袍子。
如今送不出去了。
便算了。
也是她这阵子被梦境迷花了眼,才真以为在这偏僻小村落,瞒住了所有人,她便能和贺长云,一生长相随。
——
“然后呢?”伶香坐在门槛上,听完安和的讲叙,小心翼翼的抱着赶集买来的布料,觑安和表情。
“没有然后了。”安和拍拍手,抱起地上的柴火捆成一团,语气平淡的通知伶香,“他走了,我们也要走。”
“走?为什么?”伶香懵了,布料也不抱着了,站起身就去拉安和,把人拖到身边坐下,“不是,好好儿的,怎么又要走?”
养了几个月,已经柔嫩起来的掌心被粗糙的柴火刺得通红。安和看了眼,捏紧手心,神色倦怠,“……下午这一遭,村里人应该都知道了,再留在这儿,日子也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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