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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晏按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宾利亮起车灯。

    他脚步稍停：“送你一程？”

    盛恬刚要拒绝，步子就忽然地停住。

    她本来打算晚上再离开医院，上楼前已经叫司机开着车回去了。

    而且盛老爷子大概觉得反正有段晏在，临走时也没吩咐人和她一起下来。

    没等她想好是“打电话叫司机再过来”还是“上楼跟爷爷借个人”，段晏已经打开副驾的车门，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等她上车。

    盛恬犹豫几秒，默默钻进车里，报了地址。

    宾利驶出停车场，通道由昏暗变得明亮，两边墙上垂下的迎chūn花跃入了视野。

    盛恬眯了下眼，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段晏，也是在这样一个chūn暖花开的日子。

    ·

    那时盛恬上小学，还和父母住在老宅。

    她小时候长得像洋娃娃，学校好多男生偷偷喜欢她。某天放学时，隔壁班一个男生不由分说塞了封情书到她手里。

    那会儿她还不懂事，第一次收到情书居然慌得吓哭了，到家后眼泪都还挂在脸蛋上。

    保姆无计可施，只好拿出一盒曲奇饼gān来安抚她。

    盛恬抱着饼gān盒去了主屋外的花园，坐在长椅上吃饼gān边伤神。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慢吞吞转过头，发现是刚上初中的堂哥来了。

    堂哥身后还跟了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同样穿着初中部的深色校服，像她在动画片里看过的王子。

    盛恬颜控的本质在那一刻bào露无遗，她下意识站起来，愣愣地看着陌生的少年越走越近，连抱紧饼gān盒的双手已经松开都不知道。

    然后就是哗啦一声，曲奇饼gān落了满地。

    她就站在遍地饼gān散发的奶香气里，等到男生走到面前了，才期待又害羞地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段晏。”

    男生垂下眼眸，看了看小姑娘哭得红扑扑的脸蛋，“你怎么了？”

    被他一问，盛恬想起那封烫手的情书，嘴角不自觉地就往下撇。

    堂哥见惯了她娇滴滴的样子，双手抱怀站在一旁等着看戏。

    初次见面的段晏也有些疑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盛恬声音小小的，还带着小朋友特有的稚气，可怜兮兮地说：“我……我今天……呜呜呜怎么办呀，呜呜呜……”

    好不容易抓到可以倾诉的人，她反而急得说不清楚。

    哭到后来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一下下地打着哭嗝，两只拿过饼gān的小手紧抓着段晏的袖口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