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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寻思,忽听王鉷奏道:“监察御史孟汉告老辞官,所督河北道无人接管,臣荐太仆少卿吉镇安替之。”
杨昭有些惊讶,没料到王鉷会突然举荐莲静。监察御史隶属御史台,掌分察百寮巡按州县,虽然只有正八品下,却是监督地方的实差。河北道,那不正是安禄山的地面?
皇帝疑道:“吉镇安乃太仆少卿,掌管宫城辇舆厩牧,怎么让他去监察地方呢?”
李林甫进言道:“吉镇安公正严明,有监察之才,内为陛下伺服周全,外亦可监督地方,司法严正。让他兼任此职,可使人尽其用。”
皇帝见宰相也为吉镇安说话,担任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八品监察御史,也就准了。
莲静出列领旨谢恩,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在她脸上,让她背上一凉。她并不回头,只是平静地走到列中,对皇帝叩拜谢恩。
议毕退朝,莲静别过道喜的同僚,独自一人回公舍去。刚出宫门,穿过朱雀大街,忽然一辆双马拉的油壁车飞快地从她身边经过,车身一横,把她挡在路边。车帘掀开,传出一声低喝:“上来!”
莲静早料到他会找上自己,看着车中紫色官服下的皂靴,一言不发,乖乖地上了车。朝前就发现他看自己的眼光不对了,跪下谢恩时,背后那双眼睛里的愤怒几乎将她的背烧出一个dòng来。
被紫色官服覆着的手狠狠一甩,将幕帘甩下。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又只剩他们两人。车马起行,骨碌骨碌的车轮声掩住了身旁人因怒而急促的呼吸。莲静只是低头坐着,无目的地看着面前虚无的某一处,等待他的指责质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莲静讷讷道:“不是你教我这么做的么,杨侍郎。”
“我是教你……教你不要一个人孤军奋战,找一……一些同路的、有能力帮助你的人合力而为,不是要你去攀附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莲静无暇无理会他对李林甫语出不逊,只道:“难道杨侍郎说的那人不是右相么?朝中除了右相,还有谁有能力帮我,有能力和安禄山匹敌?”
杨昭一顿:“现在虽然没有,但是……有的人只要愿意,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