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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五斤一次都未曾说出口过,但他的未尽之言,夏婶早已明悟,那也正是她担心的。
这两三年来,她身体始终破败不堪,起初在知道年纪小小的儿子,竟然已经能养活自个儿时,她立即就起了一了百了的念头。
但她儿子是何等擅长看人脸色、体察人心的孩子?立即就从她像做个jiāo待的言行里,觉出了异样,然后果断打断她的jiāo待,说了差不多意思的威胁言语,打消了她一了百了的念头。
她怕啊,怕儿子无人管束了,会走上歧路。
他的言行,在外人看来本就不妥当,俨然就是一个二流子、一个无赖,一旦没人管束一二,怕是真就不成个人样了!
若儿子果真走上歧路,成了‘人中禽shòu’,那她还有何脸面在yīn间与祖宗与公婆,与她那口子相见?
假使她为了不拖累他,真去寻了短见,他为了与她赌气,怕回故意去走那歪门邪道……
“唉……”夏婶哽咽着叹出一口长气。
人活在世,怎就这样难呢?
夏婶如此情状,夏五斤也没有再劝,没再说些宽慰话,好让她放宽心,只是继续埋头整理货物。
他明早准备扛出门去,到县城卖了换钱再买药回来的货物并不多,一大袋约两三斤的gān蘑,各两只剥皮拔毛后烟熏风gān的野兔和野jī,一袋从山里挖来后晒gān捆束的草药。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黑黢黢的,夏五斤就起chuáng到院中的小灶屋里,给夏婶煮好麦粉糊糊放在锅里保着温,他自己也顺便喝过一碗后,就扛起那一袋货,往太白县县城赶去。
出门时天色方才麻麻亮,勉qiáng能看清脚下杂草丛生的狭径。
太白县只是凤翔府辖下的一个下县,穷得很。
县治所在的县城很是简陋,huáng泥砌石的一圈城墙,风chuī雨淋之下看上去缺缺洼洼的,丝毫不见城墙该有的高大坚固样子。
每年冬季征役也没少征,不过也怪不得,役夫都拉去修西京皇宫了,轮不到给县城修葺城墙。
太白县内多山,那些山都能归在横贯东西的秦岭山脉里,哪怕一个无名山包,拉一拉关系也能蹭到点秦岭的名气。
山里边嘛都产些山珍野物,蹭一蹭秦岭的名气,说成是秦岭所产山珍野物,听上去立马很高端!都似是自带了灵气,蕴含着日月jīng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