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止是施没施底肥的差别呢,你们难不成忘了去年打趣姜家那绿紫绿紫的麦种的事了?当时不是说那叫拌种剂的,能预防病虫害?拌种剂的方子是拿给葛贡士他老人家看过的,也说了或许真有杀害虫卵、防治病害的效用。如今一看,可不就是真有奇效?”
“是呢是呢,当初我还说若果真有效,今年秋天播种前也去把麦种泡一泡呢。”
“唉……可惜了,去年因为看那绿紫绿紫的色儿觉着别扭,也就没跟着一起泡种子。若是早知果真有效,我一定跟着学了来,悔不当初啊!”
“是啊,悔不当初。唉,没点魄力,便也只能跟在别人身后,等别人做得好了再去学。可终究是慢人一步,就因为慢这一步,今年麦子的收成都还不知什么样呢!甚至有没有收成,也还要看老天爷继续不继续下雨。”
……
许多人都叹悔不当初,只说把这一茬挺过去后,今年秋播时一定要跟着姜家学配拌种剂。
当然也免不了还有那心胸狭隘的,不敢明目张胆说什么,却会酸言酸语几句:
“姜家那小女娃,不过九、十岁的年纪,怎么就能想出来那什么拌种剂了?可真是太能gān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啊……”话中的未尽之言,极易引人深想。
这句话刚好被路过的葛圭章听见,一向矜持守礼不与无知人士争论的少年,当即声音清冷道:
“燕雀不知鸿鹄之志,愚人不知俊杰之智!古往今来,天生聪颖者不知凡几,少年时便富盛名者,也不在少数。此皆一般愚人不能企及,亦是愚人之智不可想象之列。
愚人往往以愚人之智、衡估俊杰之智,一旦远不可估量时,便将俊杰视为神仙、亦或鬼怪。只因愚人蠢笨,不知俊杰之智。”
“圭章!教你的不做无谓之争,都忘了?”葛贡士严厉制止道,“你既知两者之智有天壤之别,又何苦多做争论?”
葛圭章到底年轻,还没能修到像葛贡士这样:隐居田亩,却可不为田亩间农人的偶尔无知言行而激愤。
“是,爷爷,孙儿知错。”然后又向面前的人鞠躬致歉,“圭章言语无状有所
冒犯,万请见谅。”
刚才酸言酸语的那人,现在是一脸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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