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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酒至半酣。
觥筹来往中jiāo杂着欢声笑语,王府里灯火通明。
许薇棠笑吟吟地坐在主位上,对前来敬酒的一律来者不拒,幸而她面前摆着的不是陇西的烈酒,而是清淡的荷叶酒,否则怕是早就支撑不住醉过去了。
陇西的舞乐也和京城不一样,不是软绵绵的,声色之中自有一种铿锵有力的感觉。
终于等文臣武将都来过一遍,许薇棠已经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看人都是虚虚实实的。
许鹤临本来要替她挡酒,她没同意,今天这种日子就应该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所有人都拗不过她,只好听令行事。
直到宴席真正开始,许薇棠才意识到,原来还真有人阳奉yīn违,竟偷偷摸摸地将她的酒换成了平淡如水的荷叶酒。
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有这份心又有这个胆子的人可就那么几个。
看着顾言朝满脸无辜的表情,许薇棠只好在心里笑骂了一句。
话又说回来,顾言朝目前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
葫芦谷一战之后,军中之人无论身份,有十之七八都对他们俩的关系心照不宣了,但又因为平时没什么显眼的表现,不好大肆宣扬,只能暗中八卦依稀。
像府里这些下人,该知道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是碍于主子的威势也不敢随意嚼舌头。
许薇棠看得明明白白。
有时连她也觉得这么藏着掖着实在没意思,可又不知道怎样才能恰到好处的挑明。
顾言朝这时候去哪了?方才看见他似乎不在位子上……
……
许薇棠走了会儿神,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郡主,属下也敬您一杯。”
她抬起头,用了几息的时间让视线恢复清明,待看清是谁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贺先生,您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贺子吟没答话,动作从容不迫,一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许薇棠歪着头看她,面前的人像是隔着一层雾气。
他似乎比当年更瘦了,许薇棠才重生过来的时候,身边最能倚仗的也就他贺子吟一个,而很快她就被圣旨催着急急忙忙进了京,父王辞世后留下的一大摊子事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到如今已经三年过去,贺子吟果真如她所料不负所托,于风起云涌之中力挽狂澜,将混乱不堪的局面牢牢把控住……许薇棠的视线落到他手上,他虽然年龄成谜,这双手却将他的年纪bào露了个彻底,手背上gān枯缺乏血色,淡淡的青筋若隐若现,还有因为身材清瘦而格外突出的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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