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可的电话突然响了。
卫可颂猛地从一场噩梦般的昏沉中惊醒,他浑身都是冷噤噤的汗,仿佛像是溺水濒死的人从湖里被捞出,拿着手机,屏幕的光太刺亮,他几次都看不清上面的电话号码,卫可颂靠在沙发柔软的靠垫上,一只手揉着额心,接起之后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便接不起气说后面的话了。
对面四平八稳地“嗯”了一声,似家常闲话般:“还没起吗?你倒是能睡,可颂。”
卫可颂“啪”一下,就像是一根被弹回来的橡皮筋一样在沙发上绷直坐正了,语气也瞬间拔高肃然:“卫方qiáng?!”
卫方qiáng听见卫可颂这么喊他,也不奇怪,倒是气定神闲地道:“都知道了。"
卫可颂一时无语,许久闷声道:“你说的是我不是你亲生这件事,还是你和褚明洲的母亲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件事,还是你参与了秦钺的煞星酷刑这件事?”
卫方qiáng倒是一点羞耻都没有,坦dàng道:“小混球知道的还挺多,知道你爹为了你把你嫁出去好几次的事情吗?知道怎么不说?怪你爹没告诉你这些就来安排你吗?”
卫可颂没搭话,卫方qiáng笑一声接着道:“我没把你当儿子,卫可颂,你也不是我儿子,我儿子要是你这幅遇见什么事情就软弱退缩的样子早被我送去当兵了,不至于我为他这么劳心费力的。”
卫方qiáng慢悠悠道:“我把你当闺女养的,卫可颂,开门吧闺女,当年和你爹聊聊你这混蛋到底都欠了些什么烂债,要你短命的爹替你收场。”
卫可颂窜得就从沙发上坐起来了,他拉开门,夜色和冷风穿堂贯入,来人长长的黑色风衣被风卷得chuī起,卫方qiáng还戴了个很英式的帽子,一副很有款型的墨镜,拿了根文明杖杵着,看见来开门的是卫可颂不由得悠悠一笑,把帽子一摘挂在门口,墨镜单手一收随便挂在风衣口袋外,一只手伸出两指笔直地在愕然的卫可颂肩头敲了敲:“还不错,看着长大了,顽劣气少了点。”
卫可颂愣是被这老头两根手指的力道敲得肩膀一塌,矮了半头。
这位不速之客大马金刀地往刚刚卫可颂坐得塌陷的沙发上一躺,二郎腿一翘起,手顺着就横放在沙发靠背上,一点久未回家的感觉都没有,无比自在地就想着看懵了的管家挥了挥手打招呼:“老李,给我把那瓶我拍下的红酒拿上来,一百五十万那瓶,再拿两个杯子过来,我和可颂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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