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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后仰,直视着白缙的脸。
他应是接连熬了很久,眼下带着明显的黑眼圈,形容略显憔悴,颊边冒出一圈短短的胡渣。唯独那双眼睛深邃幽窈,带着令人迷炫的深情。
“我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白缙犹豫了一下,才说:“只知道郁伯伯和你母亲离婚之后,你就跟着你外婆了。”
“嗯,看来你也不是很清楚。”郁宁宁直直地看着他,目光有些怪异,“那我来告诉你吧。”
“……”白缙没有说话,在郁宁宁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知道。
“他们是在我六岁那年离婚的,我跟着去了新家,才第一次见到郁宝岩。”郁宁宁声音微哑,语气漠然,缓缓道:“那时候,郁宝岩三岁,都能打酱油了。”
第59章
郁宁宁没有再多说。
伴随着噩梦而来的脆弱甚至yīn暗的情绪只外放了几分钟,就被她结结实实地收拢、掩藏起来。连带着疮痍满目的孩提时代,又被惯于敛性沉静的女人收纳回心底,不见天日。
她起身从壁柜里找出衣服,搭配好,到隔壁去换,又回来坐到梳妆台前,面色平静,十足寻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手上熟练地给自己扑着粉,郁宁宁问白缙:“你几点过来的,要再睡会儿吗?对了,你们是不是能放几天假?”
说来,因为白缙经常上门,郁宁宁在不久前给了他家门钥匙,可紧接着两人就开始轮轴似的不间断加班,白缙这还是第一次真正使用钥匙——就搞了一次夜袭。
要不是她惊梦而醒,睁眼发现身边有人,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
白缙长手长脚地趟在chuáng上,晨起的嗓音带着几分醇厚,“凌晨三点到的,不想睡了,一会儿我送你去会场。我们有三天假,你呢,有没有时间?”
郁宁宁凑到镜子前观察面部,一边闷声说:“我这几天要守着会场,今明两天不可能走开,后天艺卿也过来,到时候有她顶着,大概可以休息。”
“行,如果走不开,我就跟着你,也不错。”白缙从镜子里看着她,说:“刚好和几个汽车品牌的代理人谈一谈。”
郁宁宁忙着化妆,面上不好动,嘴部要笑不笑地撇了撇,声音还算愉快,“也行,挺好。”
白缙这一次有备而来,自带了一套睡衣、两套贴身衣物、三套换洗,还有几样男式洁具。郁宁宁化好妆后,他也已经换好衣服,正自觉地把自己的衣物往柜子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