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尘额头那一抹微弱的凶气,还是让她有些在意。这肯定就是破局的关键了。
“算是。”那土地细细道,“小仙在此地快百年了,那方家前后几代都是见过脸的;那方老爷一直生不孩子,唯一的儿子是个病秧子,然后就是几个女儿,膝下可谓是寥寥无几,人倒是去闲云观找道人看过,我当时闲来无事也去围观,那道人只说是让他多做好事,我猜啊,是祖上杀孽太重,遭报应咯。”
“至于那方晟明,他母亲经常为他祈福,也不知是不是这原因,那方晟明一直病怏怏的,前两年去了趟灯市,回来后突然就好了,方家自然是欣喜若狂,城里面都传是因为跟那常家大小姐一见钟情,给兴奋好的。”
“听说双方回去之后就要求提亲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着,方晟明的身体也一直反反复复,直到最近才稳定下来,人看着应该是病全好了,还要跟那常柔成亲了,两情相悦,可谓是一段佳话。”
祈月问:“那方府有什么仇人吗?”
土地道:“毕竟是当官的,仇人可多了。这凡间的官场可谓是风云变幻,尔虞我诈不断,每天都精彩至极。不知上仙是想问哪种仇人?有因为派系不同结仇方家的,还有因为资源被抢走的。”
祈月打了个哈气。她感觉有一股控制不住的睡意向她袭来。“那方晟明个人呢?”
土地道:“应是没有的。”
祈月心道,也是。这方子尘这么多年都因为身体原因不怎么出门,连结仇的途径都没有,他还怎么结仇?
没有人与他有仇,给他使绊子,难道这凶气的出现只是因为他最近运势不好?
只是运势低到能出现凶气,也算是罕见。如若凶气大到一定程度,出现了印堂发黑,那要么是小鬼影响的太猛烈,要么就是最近有血光之灾。
“那方家手上,这一代,有什么人命吗?”姬瑶问。
祈月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没……有,有的。”那土地刚要否认,却又突然改口,“毕竟不是个那么清廉的官,直接或间接为了利益害死过一些人的情况,凡间官场是非常常见。”
祈月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难不成是那方老爷害死过的人化作小鬼,回来找方子尘了?然后因为他有死去的可能,姻缘树没察觉到,没有给出死线,但是红线感应到了?只是姻缘树也没见得哪次反应不上来啊。”
姬瑶道:“要不要先休息?”
他注意到祈月的神色有些疲倦,看着是累了。
祈月也确实感觉自己累了。
但是应当是不碍事的。她揉了揉晴明穴:“没事,我……应该还可以再撑一会儿。好歹我也是个仙。”
但她很快就觉得自己话说早了。
几乎是不可控制的,一阵疲倦和劳累袭来,她的眼皮架子越来越沉,最后坐着睡着了。
稽尧和土地显然都感觉到了,于是土地还在讲解的话陡然一卡。
只见祈月原地晃了晃,最后倒下了。
他连忙把人接住,土地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不禁问道:“这是……?”
稽尧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没有开口。
土地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却又瞥见两人手腕上连着的红线,瞬间想起那个‘天赐红线,一心一解’的传说,便识趣的安静下来。
只是这一幕当真是美极。
那深紫衣袍的仙人就靠坐在墙边,乌黑墨发随意散落,衬得肌肤似雪,眉眼清冷无比,此刻却含了一份淡淡的暖意;他抓着白衣女仙的手,两人腕上的红线便纠缠在一起,好似再也分不开。
稽尧细细的探了一遍祈月的身体,发现她的灵气当真是少的不行。
他换个坐姿,让祈月能舒服的躺进怀里,又抓起她的手,用灵气潮水般一波一波的输入她的体内,半响之后,祈月微蹙的眉才舒展开来。
土地见那白衣仙人的形势好像好了一些,这才小心翼翼的再问:“敢问上仙,这……”
稽尧淡淡道:“她只是累了。”
那土地没明白。还能累到睡着?
“让她休息吧。我也有些话题想问问土地。”稽尧转开了话题。
灵气还在输送,他便不能放开祈月的手;而土地只能见他们一直牵着,内心便更加笃定他们俩是对儿成了亲的仙人:“不知上仙想问什么?”
“关于常府大小姐常柔。”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