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了人?
“小翠。你一直伴我长大,应是知道的,有个一直跟我通信的好友。”
常柔细细说,“我从小就是出了名的有福气,什么马车翻了我安然无恙,感染风寒一天就好,这种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小翠记得。”小翠疑惑道,“可这跟小姐说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常柔回忆起来。
“我当年第一次被认定为是好福气,就是因为在城里面走丢了,被人拐了去,结果他们路上起了冲突,相互火拼,耽搁了时间,最后官兵来的时候,我就在树下坐着睡着了,毫发无伤,但是跟我一起被拐走的那些孩子,有的死了,有的瘸了腿,但就我没有半点损失。”
“我一直觉得,这跟我那天在小门捡到的一封信有关。”
小翠的表情空白了两秒,然后惊叫起来:“啊!就是那天早上,小姐说交到了一个朋友!后来每月都有断断续续的书信往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对。”常柔道,“我娘信佛,总是教我也去信,觉得这样可以获得庇佑,也说是因为她的祈祷,才让我那么有福气,但我一直觉得是那人给我带来的福气。从收到第一封信开始,我就断断续续的遇见诸多好事,有什么危险也都化险为夷,所以心里一直都是对他敬着的,直到几年前他给我的一封信说要跟我见面。”
“还说,还说心悦我。”
小翠道:“难不成,就是那次灯会?”
常柔白净的脸上有些泛红:“正是。”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但是他说他身体不好,不能见面,所以想用书信交个朋友,每次都是小翠你帮我传的信,只要放在小门后的草丛里,第二天信就会被取走,可是无论咱们怎么找,也找不出是谁拿走的信,外加我也不想把交朋友的事情告诉爹娘,所以这件事一直都只有咱们知道。”
“那天之前,我跟他说,想同他见面,其实我也不知怎的,自从知道他是男子之后,就忍不住想他,我想我确实是喜欢上他的。于是那天他约我在灯会见面,我穿了我最喜欢的襦裙,摸了新买的胭脂,还让小翠你给我梳了很久的头发,那天晚上,我在那里遇见的方公子。”
“他与我一见如故,同我讲了很多事情,处处都跟信里提到过的内容相似,而且在场也没有哪个同他一般气质俱佳的人了,我便相信他是我的心上人,但是我,我羞于口,我没有说。”
“只是回来之后,我忘不了,于是便叫爹娘去提亲了。我也没再写过信,同样的,也没再收到过信,我以为是都见面知道是谁了,那便再没必要写信了,提亲那天,方公子也同我提亲,我便更觉得就是他了,后来说因为他身体不好,要慢慢调养一阵子再结亲,外加我当时年纪也差了点儿,于是便又拖了两年,拖到了现在。”
常柔说着说着,情绪就有些低落。
小翠道:“那这不正好吗?方公子和小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但是,但是,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那人。”常柔絮絮道:
“我盼了两年,学习厨艺,努力让自己的才女名声更加显赫,还委托爹娘打听他的喜好,日日盼,夜夜盼,就盼与他成亲;可是,爹娘与我说过,他喜欢吃蒜,但他以前有跟我写过信,说讨厌蒜。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喜好都不同了,我本来想着,许是人长大了,便不一样了,可是,可是,我在院子里一人闲逛的时候,在小门处又发现了一封信。”
“那信上写着,你负我。”
常柔突然哭了起来。“我这才想,我是不是认错了人。”
小翠赶忙拿出帕子给常柔拭脸:“小姐什么时候去取的信?小翠竟都不知道。”
“就是前天。我一晚上都心神不定,第二天就又写了信在那放着,还央求你陪我演戏,可是我写的信并未被取走。”常柔道。
“小翠竟都不知道有这种事……”小翠说,“小姐别哭了,许是误会呢。”
常柔还在抽噎:“可是,我一想到,我与方公子多次一同出门,一起去山上庙会,一起去集市,一起游玩,可他若不是他,那我从小到大都互相写信的那位,若是看见了,又是多么的难过啊。”
院子里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小翠连忙把常柔往床上按:“小姐快躺好!夫人来了!”
果不其然,常柔刚装好样子,常夫人就带着药碗进来了。
祈月看着常夫人给常柔灌药,道:“你怎么看?”
姬瑶说:“很奇怪。”
祈月说:“确实很奇怪……”
福气这东西跟气运有关,暂且不提,但是那方公子从小到大都是个病秧子,是去了一趟灯会才慢慢好起来,而跟常柔这么多年通信的人定是住在洛阳城的,方府可是在京城啊,那方公子根本不可能来通信。
常柔想了两年,都没想通这其中关键?
姬瑶说:“不止。”
祈月一愣:“嗯?”
就见姬瑶上前,穿过常夫人的身体,往常柔体内注了些许灵力。常柔的额头便如方子尘一般,显出了些许凶气。
祈月一惊,姬瑶便收了手,常柔的额头又恢复正常。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