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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又劝了几句,林念答得都客气。
苏夫人本轻看林念,道不过是个jiāo了豪运的jiāo际花,能有什么本事。但她现下心中不由有一丝佩服。
她是一路女校读上来的学生,深知年轻女人扎堆的地方最怕孤立,最怕攀比,一旦被闹哄哄的人群落下,就是要被欺负的那个。
寻常的女子心性若够qiáng,或能抵得住旁人的戏耍冷落。但这时一旦有人热心搭讪,再多几句同情赞美,便挡不住地要将来人视为姐妹,要将心掏出来与来人相jiāo。这是人性使然,也是她最擅长的手段,不算高明,却十分管用。
偏林念,从头到尾脸上也无甚表情,不卑不亢,她主动迎上去像是讨嫌。这淡漠的气质倒与程征那个冷面阎王有几分相像。
苏夫人在林念这里碰了不软不硬的钉子,自知劝不动她,便叫来侍从去问王世安是否可以开始舞会了。
晚宴后的舞会,王世安命人将灯光打暗,又将厅中播放的门德尔松的钢琴曲换了,而改用现场的爵士乐队演奏。慵懒浮华的调子,影影绰绰之间,有一种暗香浮动的情调。
厅中的舞池装着白枫木弹簧地板,一流的跳舞场地。伪政府的人耽于享乐,对这些时髦玩意儿十分jīng通。
程征走过来,见苏夫人还对林念欲说些什么,便微笑道:“苏太太,我可要把林小姐借走了。”
苏夫人见他这样说,不由调笑道:“哟,才分开这么一会……程处长来宣示主权,我怎敢留住林小姐。”
程征心中松了一口气,拉着林念的手欲走。
忽然西装的下摆被人轻轻扯住,是竹内野子,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身后跟着她哥哥。
此刻野子就站在林念眼前,她的容色并不是很美,但是却能端起一副气派,让人忽略她五官中的某种粗糙,从而令人认同她是漂亮的——同样是女人,林念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天赋。
野子微笑道:“程君,你和林小姐天天夜夜相处,怎么不腻?”
见程征皱眉,她也不怯,只朝林念笑,用生涩的汉语道:“林小姐,可不可以把程君借给我跳一支舞?”
林念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一派淡然,嘴角微微上扬。
倒是程征开口,“野子,你的汉语退步了许多,看来这三年竹内夫人没有好好教你。我记得你从前不但汉语流利,还会说福建方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