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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微笑,这人倒是有小聪明,话说了一半,生怕她不去找他,现在占不到她便宜,还给她留个钩子。
要是让程征知道……林念缩了缩脖子,又想起了他在宛平路那晚的拧断人脖子的清脆声响。
一曲舞毕,勖思同立刻被其他拥上来的人挤了出去。
这些人但见林念在舞池中如蝴蝶般轻盈地旋转,却总是受制于对面的人蠢笨的脚步,不禁有如亲眼目睹猪八戒吃人参果之叹息扼腕,于是更加想要上前来证明自己。
林念故技重施,状似不经意地挑了在伪政府里做参谋的一个日本人。这日本人比勖思同谨慎许多,只是耐不住受过训练的林念,最终还是吐露了秘密。
林念道自己今晚身体不舒服,只跳两支舞。
舞罢,还有人不断上前来邀请。林念笑笑,道了一声“抱歉”,袅袅婷婷穿过人群。
她在跳舞的间隙早看到程征坐在外圈,有女子大着胆子上来邀他,他黑着一张脸,不知道说了什么,不但这个大胆的女孩立即离开了,剩下几个在旁观望不前的女子也走了。
此刻程征人却不见了。
程征本想和林念跳第一支舞,见她犹豫一瞬,已经选了别人,gān脆远远地退开。他心下烦闷,gān脆到走廊外的吸烟室去抽烟。
这外间的吸烟室虽然不如九霄厅豪华,但也装潢得很是富丽典雅,只是没什么风格,混搭着好看罢了。huáng花梨的家具透出红huáng玉髓般的温厚光泽,地板上铺着雪白厚软的地毯,踩一脚陷下去一半。靠落地窗的一角朝外放着樱桃木皮沙发和蓝绿嵌金小几。屋子里照例是摆满了花的,只不过此处是红白玫瑰。
几上有白瓷小盏,清水养着一朵红玫瑰的骨朵,静静躺着,像是带着花瓣翅膀的安琪儿。
屋子里没开吊灯,只四角的壁灯幽幽亮着。沙发的边桌上还有一盏谷蕊样子的老式台灯,只是罩子换成了白琉璃,光线柔和朦胧,拢作一团。
程征便在沙发上坐着,这吸烟室隔音极好,外间爵士的声音隔得这样近,传过来已如隔了一大片湖水般渺渺茫茫。
程征修长手指里擎着的香烟,也不吸,只看它这样烧着,一缕一缕地往上游,燃出长长的烟灰,正好掉在脚边的水晶烟缸里。
有人推门进来,他头也不回。
这人走过来到他后面,俯下身隔着沙发靠背攀着他的肩,暖洋洋的呼吸轻轻喷在他的侧脸,含了一缕笑意,道:“你跑到这里来偷闲,叫我好找。”
见程征不说话,林念索性绕过来,走到他跟前,见他负气,眉间的川字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