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那还是几个月前的法文报纸末版的一小块饼gān大的地方。
她坐在窗前,日内瓦的chūn天很清冷,风chuī过花园里的玫瑰再chuī进窗里。孩子们在玫瑰园里玩耍,是双胞胎,男孩子是哥哥,女孩子是妹妹,他们已经八岁了。
孩子是刚到瑞士那年生的。
生的时候只有朋友老托陪在身边,所幸万事无恙。
远处有雪山,林念住了许多年,也不知道那巍峨的雪山叫什么名字。
她有时看着那雪山,会想起老托和她讨论奶油栗子杯和mont-blanc的光景。真看到了欧洲的雪山,便觉得老托形容得真是形象。
形象而感伤,那光景,就仿佛是在昨日。
当时,老托按照程征的嘱托送她来到瑞士之后,希特勒德国便对英法宣战了,三十八天后法国沦陷。同时日本作为德国的盟友,也在中国境内进攻了英法租界。
老托的爱人Agathon随着法国驻华大使馆费尽千幸万苦撤回法国,并绕过德国人的防守在瑞士找到林念的时已经是一年半以后了。
Agathon给林念带来了最后一次的关于程征的简短消息,说程征还在上海,但汪伪政府快要倒台了,他的任务很成功,还有,他说他很想念你。
Agathon略带歉意地和林念说:“念,他让我对你说抱歉,他说自己的身份特殊,不能够给你写纸质的信,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林念很平静,说,我原谅他。
林念劝Agathon和老托留在瑞士,这是永久中立国,德国还不曾染指的地方。但两人坚持双双回到早已沦陷的上萨瓦省。
用老托的原话说,德国人亵渎了从前属于诗人和梦想家的法国,但诗人和梦想家不能就此退缩。
于是林念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瑞士生活,所幸程征留给她的钱再加上她找到的工作还算体面,生活过得并没有想象中艰难。
这是十六岁之后的林念第一次过上不用提心吊胆的日子。
生活很好,可惜他不在身边。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会打开抽屉,里面有一封当年她昏迷中程征把她送上船时的信。
她只看过一遍,便再也没有打开过。可记忆力太好有时候也是件坏事,只那一遍,她便能够背诵信中的内容,甚至有时候它会在脑海中反复循环。
信是这样开头的:
“阿宝,
今晚你将离开上海,不久将离开中国,而我将在岸上远远地目送你离开。希望你醒来,能够原谅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