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方落,便听人朗声道:“梵境,你又编排孤什么?”
那人大步进来,许如是闻声瞧去,许宸没料到她也在,下意识摸了摸了右颊,肃起面容企图在女儿面前营造出一种威严之感。
只可惜,他脸上那大块的乌青瞧着却分外滑稽。
许如是想笑又不敢笑,贺兰梵境却一点不给面子,“噗嗤”笑出来。许宸的威严瞬间dàng然无存。
许宸gān咳一声:“菩提心,在学看账么?”
说着,便见许如是今日一身鹅huáng衫子,梳了个垂髫分肖髻,面上清清慡慡,倒似换了个人似的。
不禁愣了愣,身上少了几分不自在。
贺兰梵境打趣道:“可不是?二娘聪慧,一眼就瞧出府里少了进项,问是怎么了,妾正解释,大王便回来了。”
许宸笑骂了句:“狭促鬼。”
许如是看两人郎情妾意,不好留下碍眼,识趣提出要告退,却被贺兰梵境拦下:“就要吃晡食了,你走什么?”
许如是又看了看许宸,许宸脸上并无异色,才留了下来。
贺兰梵境会说话,她几句话把先前的尴尬带过去,吃饭时又说了二娘、三娘、三郎的近况,许宸听了,又考校了许如是几句,贺兰氏凑趣儿考她:“菩提心,你说咱们此次该送些什么礼到定国公府去?”
“叫菩提心给他送礼?不送。”许宸一听很是不满,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心中还堵着气。
问他如何要伤菩提心,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还死不悔改。
贺兰梵境哭笑不得:“哪能这样?总要表示些心意,否则人家心里生了芥蒂,是要身份的。”
许宸满不在乎,轻描淡写道:“当初战场上生死都过来了,不过是打了一架,又不是什么大事。”
许如是听了一会儿,才道:“当初是袍泽,要jiāo托生死的。如今耶耶身份不同于一般臣子……更不能轻忽。朝堂上还有人看着呢……”
她说得委婉。
许宸如今是即将登临储位的皇子,这样无缘无故地和齐行简打了一架,就算齐行简不心生嫌隙,其他人又作何想法?楚王仗势凌人?
圣人斥责是白白斥责了?
必然是要先低下头,做足了姿态。
许宸听她出言,不禁侧目,心中权衡一番,道:“内宅之事,我既jiāo给了梵境,自然不会管你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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