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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许宸手上的笔如有千钧重,心上好似被细如牛毛的针刺过,是一种细密而绵长的痛楚。
他顿笔太久,墨水在纸上洇开,成了一团化不开的污渍。
陈柔。
他心里忽然浮现出了这个名字。她人如其名,像是那青青的柳枝,柔婉动人。
许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词,写得很好啊,从前怎么不曾见过。”
许如是见他有所动人,笑了笑,道:“这是韦先生写给他夫人的。自然没有别人见过。”
“韦乾?”许宸想了想,“原来是他。”
“您知道他?”许如是刚要渲染韦乾和柳氏悲惨的遭遇,便听许宸轻描淡写道:“他的事,繁之跟我提过,我就跟史朝英提过一句。”
许如是呆了呆:“然后呢?”
许宸重新提起笔:“柳氏只是个婢妾,我又送了他几个美婢,他便松口了。”
许宸全不按套路出牌!
许如是预备的铺垫全部被噎回了肚子里。
只是个婢妾。
齐行简也是这样说。许宸也是这样说。
柳氏生得很美,聪明又坚韧,又有才学,她只是出身不那么好,囿于规则,只能做一个婢妾。
战乱里,随波逐流,身世飘零,她隐忍不发、委屈求全,战后和夫君团聚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别人眼里,竟不过落得一句,只是个婢妾。
许宸这一个可字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这首小词通篇没有一个可字。许宸心中有了些明悟,觉得自己的女儿为了救人,有一点小心机无伤大雅,甚至狭促地看她有口难言的样子,也觉得可爱。
“如今他们夫妇团聚,也算有一桩美谈了。”
许如是说不下去了,贺兰氏好几次给她递了话头,许如是都不知道该接什么。
瞧着他和贺兰氏琴瑟和谐的模样,许如是有些茫然。如果许宸心里,陈氏就是这么个地位,那就不能从他这里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