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残阳夕照,听着秋蝉的余音,愁肠百结。
几年前妹子丢在长安,他无能为力。前年,妹子找回来了,他欣喜若狂,谁知道欢乐短暂,竟又一次迎来了离别,他依旧是如此无能为力。
许如是见他不说话,拉着他进屋里坐下,道:“阿兄,要什么饮子?桂花饮?还是……”
许铄这才闷闷道:“等你走了,就只能饮rǔ酪了。况且回纥那边就牛羊多,菜蔬少,我见你平日里并不太爱吃腥膻重的,给你添了些胡椒,还有……”
许如是噗嗤一笑,还有嫁妆里边添胡椒。虽然大周胡椒价比huáng金,但她印象里这只能和吃货挂上钩。
许如是手肘支在案几上,托着两腮,语重心长道:“阿兄,你听我说。齐……叔父那边安排了人,虽然现在还未成事,但将来有我做内应,事情也能顺利些不是?我是为大周做贡献去的,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样’风萧萧兮易水寒,菩提心一去不复返‘的样子,我很难做的。”
许铄也被她逗乐了,却努力严肃着面孔:“就你还能做内应,那些事都有别人做,你别瞎掺和进去。万一事情不成,你怎么脱得了身?”
许如是故作苦恼:“万一事情不成,那我就等着阿兄来救我了。”
许铄白她一眼,笑闹间,冲淡了心中那缕惆怅。
这厢刚送许铄出门,许如是才收敛了笑意,其实她那句话也没说错,要是真倒霉到不能成事,那她熬死了回纥可汗,大概也得等许铄来拉扯她一把了。
金秋八月,十里红妆、浩浩dàngdàng,在朱雀长街上绵延,太子殿下心情复杂地亲自送走了女儿。
从长安到回纥的路山长路远,十月天气刚冷下来,许如是到了回纥附近,风土人情都与长安大不相同,来接她的使节汉话说得倒是不错,可是随着深入回纥境内,连语言也变成了陌生又冰冷的。
就连陪嫁队伍里的人,许如是也感到陌生。
许如是走了好些天,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突然被告知明日就到王城所在,很快便到婚期了。使节还特意地说:“可汗仰慕中原文化,知我回纥礼仪粗陋,周人又重礼,到时候昏礼比照大周的风俗举行。不知可合公主的心意?”
许如是皮笑肉不笑:“可汗体贴入微,有心了。”她又不在乎用什么礼节。要合她心意,把回纥可汗换掉还差不多。
“只是住的这附近最近常有生人来来往往,不清净,是不是叫可汗也宽容些换个住处?”
使节看她脸色不怎么样,也陪笑着叫她忍一忍。
秋日天黑得早,才到王城边上便夜色如霜,冷寂沁人。许如是扬起头,只见一弯上弦月孤零零地挂在天穹上。
许如是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长安。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长安,认识的人也都在长安,她自觉是冷情的人,现下突然要离开长安了,竟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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